左边那人,吊儿郎当,胡子拉碴,腰间别着一柄官刀,大步而行,身背后立着一道幡,上书:
“孝悌忠信京直隶县衙之光北京城妇女之友,吴!”
正是挖着鼻孔走路的吴老三,这是朝廷给他的赐号。
右边那人,身形孱弱,眉目轻佻,腰间丝绦挂着个葫芦,步伐轻快,身背后也立着一道幡,上书:
“礼义廉耻家门里光宗耀祖四九城才情十绝,季!”
正是那卓尔不群的季礼,他带着封号出来的时候,季老爷子以死相逼也没能阻止了他,俩人看起来关系很和善,同道而行。
看样子是来拜访白长生的。
一群人簇拥着,喇叭唢呐稀里哗啦,街坊们全都出来了,看着这俩人指指点点嗤笑不已。
而白长生看季礼那幡子就知道,才情十绝的名号现如今被这孙子给做实了,也应该当上了这个团伙名副其实的大哥。
“哟,小长生,看到三爷这幡,漂不漂!亮不亮!”
吴老三豪迈大笑,还说起了俏皮话,身背后执幡的那几个下人臊眉搭眼,这名号抗出来的时候那几个人的脸色真叫一个难看。
“你俩开心就好。”
白长生很感谢这俩人在案中帮忙,但是在品味上面,不敢当,实在不敢当。
“嘶···白兄,这俩人谁啊,怎么会有这么···这么坚强的脸部肌肤?”
吕不辰空有一肚子墨水,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眼前两人。
俩人一听,一个气一个跳,坚强的脸部肌肤,这叫什么话?
“你谁啊,没看到我俩这幡吗?朝廷赏的!朝廷赏的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季礼跳出来就骂,很是愤慨。
白长生把他拦了下来,引荐大家互相认识,吕不辰一听这俩人居然也是宛如案的关键,心中五味陈杂,但也没怠慢,这就要磕头道谢。
吴老三把他按住了,看这小子这么重情重义,知道肯定没有什么坏心肠,今天大家就算是认识了。
“你们来我这干嘛?丢人别丢到我家门口好吗。”
吴老三一听,嗤笑了一声:
“你家还有门吗?”
笑完,从腰背后又掏出了一个亮幡!
旁边那几个手下赶紧把眼睛捂住了,实在没脸去看。
白长生和吕不辰一瞧那幡布上的字,眼珠子瞪得都可以钓鬼龙王了!
幡布迎风飘荡,那上面写着怒红的一行大字:
“奉赏北京城十大杰出青年白长生暨御赐半口金棺上可收奸臣佞官下可葬狡诈恶邪!”
白长生想都没想扑上去把那幡布抢了下来,他是不敢把这个撕了,只能藏在背后,脸红得跟什么一样。
“哎,这可是我哥俩玩命帮你争取来的,怎么这么不开眼呢。”
季礼在一旁很惋惜白长生的行为,白长生恨不得杀了他,这幡布要是亮出去那绝对能“名垂青史”。
“很工整。”
吕不辰在一旁连连点头。
···
几个人打闹了半天才消停,就在棺材铺的废墟上围坐一团,烧了个火盆,也到了晚上,正是夜黑风高,围炉夜话的好时候。
吕不辰是浙江绍兴人士,对这烧黄酒一路颇有心得,绍兴的黄酒不比北京的爽口,却别有一番韵味,甜而不腻,清滑润喉。
来的时候也带着绍兴黄酒的方子和勾兑用的引子,吕不辰去酒铺打了一壶烧酒来勾兑,吴老三又去买了半只烧鸡,几个人坐在一起聊了起来。
这几日神经高度紧张,总担心命丧黄泉,沉冤不雪,现如今风平浪静也终于可以坐下来把酒言欢了。
喝了半壶酒,聊了一会九尸十命案,白长生也说了自己在鬼哭坟的经历,几个人听完颇觉奇异,不过都不想再回忆这件案子了,正巧有酒香怡人,大家也就围绕着这壶酒聊了起来:
“不辰,你这壶酒味道真不错,等着把方子给我,我也学学。”
吴老三咂巴着嘴,回味悠长。
白长生知道煮酒一说是不能随意外泄方子的,这样很不合规矩也没礼貌,就劝阻道:
“拉倒吧,人家日后没准指着这个营生呢,你忘了在十八胡同那杯普洱茶了?”
吴老三一下子就吐了,大煞风景,白长生存心搅局。
可一提起来十八胡同的当铺,吴老三和白长生都是一激灵,俩人异口同声想起了一个人:
“小伙计!”
吴老三觉得那小伙计应该是遁走了,不想掺合这件事情,也就没来京直隶衙门听审,有他没他都一样。
白长生不这么想,他总觉得那小伙计虽然看起来怕事,但此人眼中烁烁放光,尤其是在关键的地方总能恰如其分,不像是寻常小伙计那种性格。
“他会不会也有牵连?“
白长生大胆说出了假设,可一说出来,几个人都连连摆手摇头,那掌柜的才是罪魁祸首而且已经死了,小伙计应该是不知情。
这事就这么褶过去了,除了白长生谁也没留心。
“对了,你那半口金棺可不是虚的,朝廷已经派了工匠连夜赶制,这几天应该就做好了,到时候给你送过来。”
吴老三想起这件事来,白长生以为那幡子是闹着玩的,结果却是真的给他了这么一口。
当然了,幡布上写的什么“收贪官惩恶徒”那只是一个说辞。
自古以来也没听说尚方宝剑管用过的,都是放在家里供着,杀猪片肉剁韭菜包饺子的时候偷着拿来用用。
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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