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诗皱眉,真是没有一件省心的事情。
司主走了,他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善后处理,留下糜诗和欧阳景。
糜诗这才有空打量这墙壁里的人,他半个身体露在外面,胸口一剑应该是致命伤,很显然是被同伙杀人灭口遗弃在了这里。
她不知道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才导致此次并不如前三次那样顺利。
欧阳景仔细地查看着墙壁里的人,将他原本垂下的头抬起,好像是在检查是否有其它伤口。
就在这时候,糜诗突然道:“我认识这人。”
欧阳景很惊诧,“你是说这个人?你认识?”
毕竟糜诗这样的一个异乡人的身份,她认识的人真的不多。
糜诗仔细端详着墙壁里人的样貌,她感觉非常熟悉,肯定是认识的人。她对自己的记忆一向很有信心的。
“安勇,这人叫安勇。”糜诗说出了此人的名字。
“你真的认识这个人?”欧阳景依旧有些怀疑,“你怎么认识他的?”
“安勇,京都本地人。我刚来京都的时候,我和他曾经住在同一条巷子里。他家是军户,他的妻子刘氏是西洲人。他最喜欢喝的酒是老白居的烧酒,最喜欢吃的是牛肉。我还去过他家里吃饭……”
糜诗不停地说着,听她这样说,果然是认识的。
欧阳景道:“我还以为一到了这里就进了魂司呢……”
糜诗皱了皱眉,随即笑道:“我自力更生可是有很长段日子的。”
既然知道了墙中的身份,糜诗和欧阳景商量着分头行动。
欧阳景留在这里收集相关的东西,糜诗则去找安勇的妻子,如果还住在原来的地方的话。
至少这值得尝试一下,毕竟都在京都,花不了多少时间。
糜诗很快凭着记忆找到了安勇的家,这里看着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她敲了敲门,很快门被打开,里面是一个看着十分平常普通的妇人。
但糜诗一眼就认出来,这人就是安勇的妻子刘氏,和她记忆里的刘氏相比,除了眼角多了些皱纹,一模一样。
“刘氏,安勇是你的丈夫是吧。”看着刘氏看见她一脸困惑的样子,糜诗还是自我介绍了,“我是魂司的糜诗。”
刘氏这样的妇人,一听见糜诗是来自魂司的,有些惊慌地不知所措。
糜诗想着一会儿要告诉她的那个噩耗,于是道:“能让我进屋吗?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刘氏忙不迭地将糜诗让进了屋,糜诗简单地打量了一下屋子,和记忆中的样子有了些变化,但房子的格局没有一丝变化。
刘氏是个很朴实的妇人,糜诗进来之后,她一直忙着烧水沏茶,直到她坐定后,糜诗才打算告知。
毕竟这消息太沉重,她担心这妇人承受不住,至少坐着能多个支撑。
糜诗声音透着沉重,她其实很不喜欢做这样的事情,上辈子她对着受害者的家属,也是迟迟说不出噩耗。
局里的老同志和她说,多遇到几次慢慢就会习惯了,可她怎么也习惯不了。
她看着刘氏朴实的脸,喉咙有些干涩,舔了舔嘴唇,终于开口道:“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接下去她几乎听不见自己说了什么,眼前只见刘氏先是震惊地瞪大着眼睛,过了一会儿后放声大哭,哭了好一会儿渐渐自己收住了,只是抽抽涕涕时不时抹一抹眼角淌下来的泪水。
刘氏渐渐恢复了些,她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些许的哭调:“我不敢相信他死了。先前因为东面局势混乱,作为军户他自然避免不了参军。我当年嫁给他的时候,既然知道自己嫁的是一个军户,也早有心理准备。可我真的没想到,他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却这么死了……”
糜诗小心翼翼地问道:“安勇他有和你提起过这些盗窃吗?”
刘氏摇了摇头,“事实上他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
糜诗有些惊讶,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安勇和刘氏是非常恩爱的夫妻,记忆里他们两口子从未红过脸,而安勇作为一个军户,对妻子一直会有旁人无法理解的那种愧疚与爱护。
但她没有表示出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外人是不能理解的。
刘氏却自己絮絮叨叨地说着,或许是因为她也压抑了许久,终于有机会能发泄发泄。
“其实对于他这样我并不是太吃惊……”刘氏叹了口气,眼泪又不觉留了下来,她默默擦了擦,带着鼻音道:“自从他从战场上回来,整个人就变了许多,晚上经常做噩梦,白天里话也没有了,天天只知道抱着酒喝,我看着他这样子,真的心里不好受,我也安慰他,甚至想生个孩子或许能让他改变……可是……我真的什么都做了,没有办法……”
刘氏看着很痛苦,她内疚的样子,将安勇的事情都拦在了自己的身上。
但糜诗知道,这是典型的战后综合症,这里没有心理医生,况且即便有医生,战后综合症都是很难治疗的一种病症。
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能真正体会战争的可怖与血腥。
她轻轻拍了拍刘氏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都尽力了。安勇他有什么来往比较密切的朋友吗?你看见过什么人与他见面或者他回来之后去得最多的什么地方?我很久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他现在的状况。”
刘氏听了这话有些惊讶,“大人您认识我丈夫?”
糜诗笑了笑,“你不记得了吗?我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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