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也甭太客气了。这就是个小玩意儿罢了。”老烟头送走了妇女和那捣蛋的娃娃,颤颤巍巍的搬来一条小凳子,晃晃悠悠的站了上去,把那小棺材挂在了门外。
我站在下面仔细看着,那小棺材的底部还挖了三个小洞,于是我问:“老人家,为什么在店铺里挂这个不吉利的啊?”
那老烟头,笑得朴实,说:“嗨,哪里不吉利了,这个啊,是最吉利了!升官发财啊!”
我有点紧张的试探着问:“老人家,我走道不稳,想买两块膏药贴着。”
老烟头愣了愣,还是那样纯粹的笑着:“哦。那得去药店啊。”
我不死心,接着问:“我要的这膏药,冷热不能贴,别的店大约是没有的了。不知道老人家能不能给我看看。”
老烟头笑了笑说:“姑娘,道不好走,就别走了吧。”
“道不好走,得看您老人家的膏药管不管用啊。”
“行了,老爷子!”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一个高个子年轻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他身着一件灰布的褂子,脚下蹬了一双布鞋,梳着整齐的头发,打量了我一眼,笑了笑说:“既然要买膏药,可先得给我看看病症。”
他走近我,忽然脸色变了,一改方才的从容笑意,竟是多了一分紧张,他对那老烟头说:“老爷子,下门锁了,别让人再进来。”然后,指着里屋,弓身对我说,“这位姑娘,里头坐坐?”
我撩开门帘进了里屋,只是个普通的,摆了两把竹椅的客厅。其中一把上还有一条毛毯,显然刚刚这人还这里睡觉。屋外闷热难当,屋内却是阴冷潮气,不过一帘之隔,还真是神奇。
男人搬开其中一把椅子,蹲下来把地上铺着的一块石砖撬起来,一股阴冷之气冒了起来,让站在不远处还被燥热包围的我瞬间感受到了好似另一个季节的冷意。这屋里的凉,大概就来自这地下了。
他打开一个小手电照下去,一条木梯正连接着,他对我说:“请。”
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沿着木梯下到了下面。
他也跟着下来,然后拨开墙边的一个开关,一盏昏暗的灯光照了起来,将屋中点亮。
但是眼前的一切却叫我愕然惊悚,这并不是我之前跟宋沐寰在红坝镇去过的购买狼牙勾索等摸金装备的店一样,这里并不出售装备!
这小小的房间里,竟然全是各式各样的死人骸骨!完整的骸骨,都整整齐齐的被钉在墙壁上,一具接着一具。屋子中间则摆放着的一些木桌子,不够完整的骸骨都码放在这里,有的没有头颅,有的没有胳膊,有的连整个胸腔都没有.
我紧张起来了:“你这是……”
“这不会就吓着姑娘了吧?”男人呵呵大笑,“我可是闻到姑娘身上的味道,和他们一样呢。”他说着,轻轻敲敲其中一具骸骨的头颅。
“为什么,这里这么多死人骨头?”
男人说:“看来叫姑娘误解了。我这里可不是悬着粽叶买那些个金银玩意的生意,掏窟子那档子事,我可不跟他们为伍。姑娘可知道有门‘血牲’的生意?”
“血牲?”我疑惑的问。
男人说:“在原始社会,血牲是一种高阶的残忍的祭祀活动。将活人和粮食,牲畜的肉一起烹煮,然后祭祀天地,再分给整个部落的人食用。凡有大旱,大灾,或者季节气候极其恶劣的时候,才会用这样的祭祀。”
我有点不舒服,犯恶心:“那是因为,那时候的远古人类不开化。”
“的确如此,可却没人能解释,如果只是愚昧的活动,那么时间长了就会知道,杀活人祭祀是没有用的,可为什么这样残忍的祭祀会一直延用下来,甚至到了近代也有许多不够开化的土著民族还在使用?”他依然冷静的说。
这我是没想过的,可是这样一种祭祀活动,与他的骸骨和生意有什么联系?
男人说:“姑娘仔细看看,这些骸骨与常人有何不同?”
我以为他问的挺高深,心想我也不是学医的,对骸骨哪里有什么研究,可再细细看了墙上挂着的一圈,忽然心里就明白了过来,他指的并不是多么高深的问题。
这些所有的骸骨身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口子,有的骨头甚至因为这些伤而折断。这些人都在生前受过极其残忍的对待。他又指了指一具桌上的。我更是触目惊心,那是一个婴儿的骸骨,小小的蜷缩着,一对小小的手还紧紧握着,透过缝隙,我看到他的手里竟然握着的是几粒稻谷!
“这些难道就是……”
男人说:“这些就是被血牲祭祀的人。”
“可是年代看起来,并不是很久远啊?”
他说:“是的。这也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许多部族,依然在进行着如此残忍的血牲仪式!”
“那,你的店……”
他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啊……怎么说呢,现在做这个的或许不多了,我也算是垄断产业了。总有那么些收藏家对于这种骸骨有着极其执着的念头,总会来这里光顾的。所以,我挂了棺材在门上,内行的人一来,就知道了。”
我脑子有点乱,这世界还真不是我以前能认知的世界:“那么你请我进来,又跟我说了这么多,就是知道我不是内行人了。”
男人说:“是。我请姑娘进来,是因为你竟然说了摸金的暗语,却没有土腥味,倒是身上带着一股死人的味儿。在这行当走了几十年了,这还是头一遭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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