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赓不敢不听老丈人的,于是带了张顺堂上山。
张顺堂初见桂檀,她灵动可爱与苗女特有的直爽一下下的勾着他的魂儿,她脆得像鸟儿一样的嗓音总是不停的唱着迷人的山歌,歌词里火辣辣的爱情与向往把他迷得晕头转向。十六岁本就是不定性的年纪,面对这样美丽热情的少女,张顺堂招架不住,早把高腔戏里的爱情抛了九霄云外。两人一来二去就好上了。
他们一起骑马,一起戏水,成天泡在一起亲吻,打闹,在草地里翻滚,在河水里拥抱,到处都有他们爱恋的痕迹,疯狂地肆无忌惮,一时半刻也离不得彼此。
张永赓见状也管不得,就跟百腊首领商议着给两个孩子完了婚。按照百腊的俗礼,张顺堂须入赘到山里跟桂檀生活。不过,鉴于他是张家独子,还要继承家业,于是允了他只在山里陪着桂檀三年,之后就可下山。
这三年当真是张家家业越发盛隆的三年。据说年大将军有幸尝到了张家贡进去的茶叶,又听说是宫里年贵妃娘娘和皇上都爱喝的,喜不自胜,不仅翻了倍的要货,且翻了倍的给钱。
张永赓眼看着生意火的一塌糊涂,只收湘西一带的茶叶是远远不够的,连带着又把手伸到了川蜀和云贵,为了运输方便,还吃下了几家船运和马车的商号,为了使钱方便,还自己开起了银号做起了放贷的事。
这年雨季时间过长,茶叶品质佳的少了,产量只有往年的一半。恐怕这宫里和年将军那儿都得减少一半的供应。刚分了两批准备运往两地,他家的婆娘把他拦了下来说:“这样少的送过去是两头都不讨好的。”
张永赓忙问:“这是怎么个说头?”
婆娘说:“一家一半,谁也舒心不了。你听我的,把这佳品都集中的送一处,次品再送一处,咱们家的银子没少,两头也不得罪的。”
张永赓摇摇头说不行,要不就好坏掺在一起保个量。
婆娘说:“说你聪明吧,还真是傻。吃了好的再吃到坏的,有了比较就知道你掺假料还不杀你的头吗?可若全是坏的,谁吃得出来?”
也是这个道理,张永赓又问,这好的送哪,坏的送哪。
婆娘说:“好的自然是送年将军,次品送皇宫。”
张永赓不解了,这皇上是真龙天子也是年将军的天子,怎么能给天子次品,给臣子佳品呢?
婆娘瞪了他一眼说:“这茶送到宫里也是年贵妃娘娘喝的,就算是次了,也自然会有年大将军孝敬过去,娘娘吃什么亏了?但是,你想想,若是这年将军吃了次品,改日接到皇宫里赏赐的佳品一比较,你是什么下场?”
张永赓听得腿肚子发软,真是这个道理啊!于是听了婆娘的话,把好的送去了年将军那儿,又把次品送去了皇宫。他战战兢兢的过了几个月,没想到不但银子没少,还接到年将军亲赏的一块金匾,写着“德安广泰”,还赐了一对玉貔貅的镇宅宝贝。
自此起,银子像流水一样的往家里涌,宅子越来越大,地越来越多,雄霸一方是豪气冲天啊。不过,每每入了夜,张永赓总有些心里不安。眼下看着是风景好,可所谓盛极必衰的道理他是懂的,现在越顺利只怕隐患也越深。他把希望寄在了儿子身上,只盼着三年后,接回张顺堂回家,好好收收他的心,让他把家担起来,不失张家的基业,不枉他一世辛苦。
再说这张顺堂。小两口如胶似漆了一年后,桂檀生下了一个男孩,取名张宝恒。此后的日子,二人虽然如常恩爱,到底不如从前了。且张顺堂还没有二十岁。
到了三年后,张永赓上山接他,两家商议好,以后逢初一十五,张顺堂就上山陪伴桂檀母子。
临别之际,小两口依依不舍,张顺堂紧紧抱着儿子不断的亲吻约定了再见的时间,也对她说只要家业稳固了就随时来城里,咱们一家三口永不分离。桂檀也不停的叮嘱他不可变心,不可背叛了她,初一十五一定要来看她。张顺堂连连答应,说着天打雷劈的誓言,叫桂檀流着眼泪也笑得安心。
张永赓看在眼里,心里想着儿子可算是有了担当,这婚就没白结。
张顺堂跟着父亲回到城里,也安分了些月份,好好的学习家中产业,跟着父亲结交权贵,虽然年轻,但是应对自如很快就能独当一面。张永赓试着让他接管了几间铺子,也还能进出有度,不失体面,张永赓心也放了下来。
要说起初,张顺堂对于她们母子也的确是真的想念,到了初一十五总会早早的出门,也总想多逗留两日再回。可毕竟一个二十岁的年轻男人,所谓的“认了命”的想法是绝对不会出现在一个二十岁的男人的心里的,心里的蠢动与不羁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萌发,在繁华中滋生,在觥筹交错间壮大。
一天和几个贵人后生在燕翠坊听了一曲琵琶的“春江花月夜”,顿时那隐藏多年的憧憬又破土而出。
弹琵琶的叫紫莲,怎么也知道不是本名,可看她白肤贝齿,纤腰柔荑,长长的黑发与水纱相得益彰,最难得的事眼中时时带着的哀怨,就算不是本名又如何,藏在张顺堂心里多年的崔莺莺、陈妙常跃然眼前,没有了灵动热情的山歌,没有了席天慕地的放纵,只有那一抹哀怨的相思和柔情的顾盼,那才是他真正最向往与惦念的。
他开始大把大把的在紫莲身上散银子,准时准点的在燕翠坊相约,很快就博得了佳人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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