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看见我的表情,可想而知吧。
于队说,这老头闹得很凶,额角都磕破了,嘴里说的话是一句都听不懂。可是他看到是我,却显得安分了一些。
我尽量不去看老李的眼睛,我怕会想起外公和妈妈。
“李爷爷,为什么这样做?”我真是做了一个糟糕的开场白。
老李却笑着说:“不就是想知道我的动机吗?我要是自己认了,外面那帮傻子不就收工轻松了吗?”
“即便你不认,那些尸体也是事实,你逃不掉的。”
他没有任何的惧意说:“他们是因为知道我们两家的关系,才派你来劝我的吧。”
我也没了任何的顾虑,直截了当的说:“树根里的,是你的儿子吗?”
老李断然是没想到我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眼睛忽然瞪得滚圆,脸上的肌肉抽搐得厉害。他没有说话,但是我感受得到他心口狂热奔涌的血液。
我接着说:“你一定想不到钟老师是个多么执着的人,他认真的提取了树每个阶段的样本,包括树根。而那里检测出了很多人的血。是那些婴儿的吧!”
他依然没有说话。
“你用婴儿的血来祭树根,这是什么邪术?你知道你用血养的是什么吗?那已经不是你的儿子了!”
“你胡说!”他忽然暴怒起来,像个野兽般的凶悍,嘴里吐出腐臭血腥的味道。我想。要不是被拷在椅子上,我一定被掐死吧,“饼儿还活着,饼儿还活在树根里!只要满了七七四十九天的血祭,饼儿就能回来!”
我也不甘示弱,重重的拍了桌子大喊:“谁告诉你的!你儿子的魂魄早就成了魔,你们却不惜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来用邪术养魔,你们这样做,害他不能轮回,只能永远变成魔!”
他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我,口中重复了几十遍的“不可能”,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我深吸了口气说:“李爷爷,你帮过我外公外婆,救过我妈妈的性命。我不愿意看你们变成这样。你得把真相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我才能帮助你的儿子,让他轮回转世。”
原来,老李的儿子就是在那棵树贪玩攀爬的时候,头磕在树根上摔死的。那时,有个在矿上劳改的叫做柳三江的中年男人忽然找上们来跟他们说,他们的孩子其实还没走,魂儿就附在那树根上呢。
他门起初是不信的,这个劳改犯说的话怎么能当真?直到那个暴风肆虐的夜晚,老李陪着外婆在树根下焦急的等待着外公回来。然而外婆实在忍受不住,就在那树根下生下了我的妈妈。
就像妈妈的形容里一样:“鲜血染透了树根,染红了树叶……”鲜血的确染红了树根,那不仅是外婆的血,还有婴儿的血。老李就在当场,眼睁睁看着那树根竟然把新生儿的鲜血完完全全的吸收了进去。
他感到奇怪,恐惧,也隐隐有些疑惑。他到处打听那个柳三江,得知他是旧时街边摆卦摊的,据闻是在青城山学过咒术,人称“柳仙师”。
他找了很久才找到那个柳仙师,询问事情原由。柳三江告诉他们,孩子的魂儿附在树根上,需得用最纯净的血来祭树七七四十九次,才能将孩子的魂儿救出来。
于是老两口爱子心切,决心照着柳三江的话做。然而,要祭七七四十九次谈何容易?最纯洁的婴儿血又要去哪里找来?
起初,他们到乡下捡死孩子,一年也捡不上一个,再后来就是趁着别人带孩子的不注意,偷偷取了点血就跑,也是杯水车薪。
一晃几十年都过去了,老两口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可这七七四十九次还是没能凑齐。于是,只得冒险偷盗活婴!老李做事倒是狡猾,每次都是借着给李婆婆看病的缘由到各个医院踩点偷盗,竟然没有失过手。于是有恃无恐,偷孩子变得越发频繁。
他们用婴血祭祀树根,根本不管那孩子的死活,死了一个又又一个,然后再去偷一个又一个,再也没了人性。
我知道他们并不值得同情,然而那树里的东西却不得不解决。那是个阴魔没错,但是不是老李两口子的儿子我却抱持怀疑。
外曾祖的笔记里提过,冤魂化生邪骨的方式不禁相同,有的吞噬灵魂,有的吸食香火,也有的即便是靠活人的阳气就能生出邪骨化魔。这树根里的家伙是靠吸食婴儿的血液来化魔的吗?但是,所有的阴魔都一样,对于灵能者的灵力的吸引是不可抗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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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切开自己的手指,将涌出的鲜血滴落在树根上。忽然,无风,树叶却猛烈的摇晃起来,随着血滴越来越多,树下卷起狂风,吹得我头发乱舞,耳边传来刺耳的鸣叫,要撕裂我耳膜的尖锐,要震破苍穹的怒号。
树根处一阵黑烟忽然冒出,朝着我面门扑来,我立刻食指相对,口念捆缚咒,空气中迅速用灵力结成一道屏障将黑烟挡开。
那黑烟一击不成,迅速收拢凝结。周围死气阴寒,快速包围着渐渐成了人形的阴魔。那样貌却并非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的样貌,那根本不是老李的孩子!
我怒火而起,事不宜迟,需快速使用门引咒将它送入轮回门。我双手十指相对,指尖相触,刚要念咒。然而,这东西吃了多年婴儿血,早已是道行颇深了。只见它张开巨口,吐出一股黑色烟雾生出数道锐气朝我刺来。
我只好继续用捆缚咒招架,但是也只能勉强支撑,毫无还手之力。忽然,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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