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是对邢霜彻底没辙了,多大的人了,还时不时冒出那可笑的话来。但偏偏她说的话虽可笑,却极让人受用。更有那句“像老太太便是美人”,让贾母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于是乎邢霜这还没出月子,贾母送来的补品药材就塞了一屋子,差点连库房都装不下了。
贾亮这头安心了下来,也不再出去乱跑,只让下人忙乎,自己统筹安排,于是天天腻在家里,养儿带女,不亦乐乎。
到女儿满月这日,是顶重要的日子,贾敬身为族长,带着贾亮开了祠堂,为荣国府嫡三姑娘取名入族谱。
等贾亮回到家里,邢霜见他表情不似高兴,反倒有些忧愁,不免问道:“取了什么名儿?”
贾亮结结巴巴半天,挤出两字:“探春。”
邢霜这一头也懵了,怔怔的看着丈夫,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对着发起呆来。
这头米兰进屋,见老爷太太“深情对望”,一时有些羞涩,忙退了出来,又守在外头不让人再进去。
好半晌后,夫妻俩也不知谁先醒过神来,干咳了一声打破了这尴尬。
“探春?”邢霜不敢置信,再三确认:“你没听错?”
贾亮一脸苦相道:“我还怕听错了,问了三回,大哥哥以为我不知道是哪两个字,还把族谱给我看来着。”
邢霜欲哭无泪:“真是探春?那探春咋办,她叫啥?”
贾亮闻言,突然想起什么:“真探春是什么时候生的?”
邢霜回忆了会儿:“跟黛玉同年,但小几个月。”
贾亮一拍大腿:“不对啊!”
邢霜也是一个激灵,是啊,不对啊?
若是如此,二房那边应该早有妾室怀上了,可自打邢霜怀孕以来,家里就她一个女人有孕在身,根本没听说过二房有何动静。
这会儿即便二房再有妾室怀孕,时间也对不上了吧?
邢霜摆了摆手,坐直了身子:“你等等,我理一理。”
贾亮也要理一理,坐在那不言不语的冥思苦想,最后夫妻俩又同时抬头,眼神相交,心领神会。
“所以说,探春的命运也变了?”
“很有可能!”贾亮凑到床前,小声道:“你看咱大丫头的性子,就已经不是木头了,日后更不可能嫁给什么中山狼,所以探春的命运也因为咱俩的出现有所改变,这是正常的。”
“不对啊,英莲的还没准呢。”邢霜急忙道:“她才是整个故事的导火索啊,还没见到那一僧一道来着。”
贾亮噎了一下,这才把那一僧一道其实出现过的事告诉了妻子,邢霜一听,气的上手给了丈夫几下。
“你怎么不早说!”邢霜郁闷了,她白担心了那么久补天神石的事啊,早知道这事,她就不用担心了。看来那块石头真的是王氏自己弄出来的,那他们家是不是就真的没有那个“痴儿宝玉”了?
贾亮被那小粉拳砸在身上,哎哟哎哟假意叫了几声,连连求饶,又道:“我也是纳闷啊,那两人看到我转身就走,连我说话的机会都没给,我又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怕自己耽误了什么事儿。”
邢霜瞥他一眼凉凉的说:“怕做错了事就不敢跟我说了?”
说罢她伸出手去,戳了丈夫的额头一下,娇嗔道:“你呀!”
贾亮理亏,又因妻子这模样极有小女人味道,心中受用,便乐呵呵的配合着。
邢霜想了想,对贾亮道:“你叫人来,我要写信去姑苏。”
贾亮不想让妻子劳累,便问妻子要写什么内容。
“一是给忠儿那头报个信,再叫他打听打听,甄家最近可有什么奇怪的事。”
这邢忠一家的消息,自秦善去了姑苏后,已经有信来回了。
邢忠才去姑苏,便去拜访了钟秀的娘家。后钟秀又去汇合,就在娘家住了段时日。因还没来得及开始跑生意上的事,邢忠心中有愧,不敢回报姐姐,便压着没有来信。
谁知秦善亲自寻了过去,邢忠这才知道姐姐一直担心自己,赶紧写了封信过来,并保持着半个月一封信的习惯。
而秦善也传达了邢霜的意图,让邢忠找个机会住到甄家去,一来暗中护着甄英莲,二来住在妻子娘家只会磨了人的心志。
邢忠倒是听话,得了姐姐的口信便去找了甄士隐,不出几日就带着妻子搬了过去。甄家虽不大,但还是有个小客院可住。虽条件不如钟秀娘家,但也够住。
贾亮不明白妻子说的奇怪的事是指什么,免不了多问了一句,就听妻子道:“那甄英莲出事前,也遇到过那一僧一道,当时甄士隐抱着英莲站在门口,那一僧一道过来让甄士隐送英莲出家。”
贾亮倒是不记得还有这出,忙问:“这之后呢,是多久出事的?”
邢霜耐心的解释道:“这之后便是中秋节,甄士隐出资助贾雨村上京赶考。再到来年上元节,才是英莲走失的那晚。”
贾亮嘶了一下,摸了摸下巴:“感情这一僧一道就是个扫把星啊,走哪就祸祸哪家的闺女。”
邢霜噗呲笑了起来,又催丈夫去叫人写信,贾亮这才起身出去。
这信一来一去说是慢也不慢,年前便有了回音,果然邢忠回信,提起了甄士隐遇道人那一回,又提起了贾雨村受甄士隐的资助,已经动身前往京城了。
邢霜看信中所写,那一僧一道是钟秀亲眼所见,只不过这次那一僧一道虽口中疯疯癫癫说些人听不懂的话,却并没有让英莲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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