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海上的风暴,就这样平息了下去。
那始作俑者的大龟死了,天上的阴雨自然也就散去,海上的风浪也跟着消退。
没了这些天灾妖祸,陆离的宝船又继续起航了。
经过了初始的迷茫与恐惧,船上的船员们也很快的恢复了起来,继续开始操纵船只,沿着张克指引的航道,朝着大海中那渺渺不可寻迹的海上各国而去。
张黎与他师弟找了一个角落,也不管其余人的眼神,就这样在船上盘膝打坐起来。
那些船员一边操纵着船只,同时时不时地一边用恐惧与敬畏的目光看向他们。
海上巫师的传说,向来流传甚广。
他们这些吃海上饭的人,自然对此极为熟悉,也深知那些巫师的可怕与邪恶。
这些掌握了不可思议力量的人,往往是海上除去妖兽之外,最可怕的移动天灾。
但同样的,如果一艘船能够拥有巫师,那也意味着这艘船有着抵抗妖兽的能力,这对于远洋航行是一种莫大的好处。
所以一些船只便会主动的去寻找巫师,让他们随船而行,作为回报,就会分出出海远洋的一部分利益,将之交与巫师。
而此时此刻。
他们的这艘宝船,也有了巫师的坐镇,而且一下就是两位。
更让所有人感到好奇与敬畏的,是自家的那位船长,那个看上去就跟一个富家公子没有两样的船长。
这位船长竟然能够压服两个巫师,让他们老实待在船上,这等能力,不得不令人敬畏与振奋。
总而言之,不管他们是何等的心绪,兴奋总是胜过恐惧的,开心总是胜过难过的。
至于那个死去的船员?
没人在意。
海上本就是这样,风暴无常,朝生暮死。
上一秒喝酒唱歌,下一秒提刀干仗,杀完之后继续喝酒唱歌,人生及时行乐,莫不如是。
而且这些船员大多都只是临时招募而来,彼此之间都不如何熟悉,死去的船员与其他人就更没有多大感情了,也自然更加无人在意。
与其为死人伤心,还不如为船上多了两位强者,自家船只安全有了更多保障,感到开心更有意义一些。
那些船员都不感到兔死狐悲,陆离就更不在意了。
船只只是他的工具而已。
张黎两人也同样是工具。
工具出现了一点点磨损,只要不影响使用,那就没有关系,就算彻底被摧毁了,大不了换一个工具,又没有什么妨碍。
也确实没有什么妨碍。
陆离回到大厅之后,便就让歌舞继续,只不过此时此刻,他放在歌舞上的心思便越发少了。
除了依旧保留一部分心神,用来炼化灰气之外,更多的便开始思虑海上的局势。
‘海上诸多散修,若真的按先前那个张黎所说,那么绝大部分都是传承残缺之辈。
其等前进无门,所以不得不行血炼这种血腥蛮荒的手段,以此来突破瓶颈境界。’
陆离想到刚刚张黎说起传承时的苦涩,还有听闻自己是东华部洲修士的羡慕,愈发的感受到了功法传承的重要性。
此时就不由庆幸起,自己初时便拥有完整的符仙传承,可以一路直接修行到至高之境。
不然纵然自己有灰气之助,想要一年便成就真人,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不过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也就可以侧面印证一件事情。
那便是东海之散修,因其另辟蹊径,不走正道,纵然成就了某一境界,必然也会缺陷重重。
不似仙门正道,有着修行大法,根基无缺,完整圆满。
这样的话,我若是与之争斗,应当会轻松许多。’
陆离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他这次东渡东海,为的便是游历,进而获得灰气,突破境界。
而想要完成上述目的,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这其中自然就不可避免的,会牵动东海本地势力的利益,那时与这些散修争锋,也就少不了了。
如果那些散修真的有缺陷的话,陆离想要将之斩杀,便会轻松不少。
不过他心中倒也清楚,真的能够修到真人那一境地。东海散修纵然有着缺陷,但在这种险恶的地方,这些缺陷也自然会被隐藏起来,想要找到极其不易。
甚至有些缺陷,都不是缺陷了。
但不管如何,比起对付正统的仙门修士,或者其他一些大妖邪魔,总归是能轻松不少。
心中将这些事情想过一遍,陆离也渐渐拿定了主意,对于日后如何对待东海散修,也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
此后数十日,宝船一直在海上漂泊。
期间又是经历了不少风浪,但到底没有再碰上海妖作祟,所以中有风浪,但在张克这位经验丰富的船长指挥之下,海船也险险避了过去。
这一日。
海船依旧在海上漂泊着,前方依旧是茫茫大海,一眼望去,便是连一个岛屿也见不到。
“又是水,这一天天的,啥时候是个头?”
船上一些船员,操弄着风帆,这时突然有人有些不满的抱怨。
即便是他们这些常年跑海的人,像这样一连数十天,都看不到陆地的日子,也还是首次体验。
毕竟以往商船都跑近海,隔几天便能看到一些岛屿,或者进入一些港口补给。
哪会像现在这样,走了几十天,竟然连个岛都看不到。
无怪乎,外海会让那些前辈,如此的闻之色变,其中实在是有原因的。
“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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