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伤口在泰国的时候我见过不少,但如此严重的伤口确实没见过,说也奇怪,之前见过的那些,似乎都是溃烂不久人就死了,基本都没捱到溃烂成这样,那女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皮肉烂成这个样子确实难以想象。
我看着大炮一根接一根抽烟,能想到他经历这些时的煎熬,他自己也说了,那女的是俩礼拜前死去的,可出事儿这么久他才来找我,应该是经历过一段时间的平复期,他也许彻夜不眠过,终于觉得自己调整好了,才跑这儿找我。我知道他想问什么,也知道这次他能厚着脸皮跑到我家来,是必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张死墨不在没人帮我拿主意,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其实我知道你和那个姓张的有事儿瞒着我……我也不是傻子,如果她没发生这事儿,我也不想再来烦你,毕竟咱俩已经绝交,我估计你看见我都觉得讨厌……”
大炮说这话发自肺腑,红着眼睛吞云吐雾,如果不是在泰国我就认识到这家伙骨子里是个不着调的,没准我还真会因为他现在这样心软,但什么时候认识到我俩友情可贵不好,偏偏是那女的死了他才认识到,我不知该吐槽他姿态放低的时机太恰巧,还是该吐槽这个社会太现实,如果他跟我对话能够以一种平静的姿态来谈这些话,没准我会变回以前的我,原谅他在泰国对我做出的所有不可理喻的行为,但经历这么多,我早不是以前的我,而比较讽刺的是,在他的印象里,还拿对待以前的我那套对待如今的我。
“我也不想知道在泰国你俩跟那些事儿有什么关系,更不想涉及太深……”大炮道,“我飞机转大巴,大巴转出租,耗了一天才赶到你家,就是求你给哥们个答案,这他娘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可以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为什么摊上的人全死了,为什么偏偏是她……”
大炮一连问了许多个为什么,问得我不知如何回答,到了后来,他竟然捂着脸哭起来,我和这货同穿一条裤子长大,这么多年都没见他哭过一次,小时候和他一起跟高年级的孩子打群架,这货凶狠,本揍的碧青连珠也梗着脖子不哭,但今天他竟然哭了,还哭的梨花带雨,让我心也有点难过。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想编个瞎话哄哄他,但看他眼泪鼻涕一把又不忍心,仓促之间,我也没法编出个毫无破绽的瞎话来,正犹豫不决,微信响了,戳开手机一看,是张叔发来的,内容只有俩字儿:电话。
他是让我打个电话给他,不得不说,这及时雨来的颇巧,我扫了大炮一眼,故作镇定道:“大炮,你看你现在情绪这么激动,我想跟你说这事儿也不知从何谈起了,这样,你平复一下情绪,我这儿有点事儿,先跟朋友打个电话……”
我怕他看出猫腻,说着就拿手机起身,还怕他阻拦我,特意跟我妈打了手势,我妈配合搭戏,借着递纸巾的档口把我挡了,挤眉弄眼让我到阳台去打,那里距离客厅远,大炮听不清楚。我拿手机走到阳台还能听见我妈大声劝慰大炮的声音,那嗓门绝佳掩护,不禁在心里给我妈点赞,真亲娘,实力助攻。
我在窗边给张叔打了电话,接通张叔就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发他的照片是哪儿来的,要追溯这真是个源远流长的故事,我只好简单把大炮是谁,他和病怏怏男生以及死者的三角关系,泰国病怏怏男生的死和今天他来找我的原因串起来说了一遍,细节诸多省略。叙述期间因为情绪波动好几次连自个都不知道自个在说什么,不过好歹张叔是听明白了。
“再骗一次行不行?”张叔的语气听上去也没平时说话那种淡定,我能脑补出他浓眉紧蹙的样子,“或者你和他说,这可能是种流行性疾病,死的人可能都被感染了,详情你也不知道。”
“行不通的。”我立刻否决,“扯一通谎简单,但大炮这次突然登门,我们连串通一气编排故事的时间都没有,而且我手上的绷带缠的也有段日子了,旅行团那么些人,他不去找他们偏偏来找我,我和他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大炮这货看似吊儿郎当但在一些事儿上特精细,我觉得要用流行病这理由唬他,八成行不通,万一他问我更深点的东西,那我真没法回答。”
张叔沉默了一阵,我举着手机也觉得头疼,大炮这货这次绝对是有备而来,偏偏选在这么晚登门,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明显就是早在泰国起疑,那会没想这样打破砂锅问到底,八成就像他说的是觉得别人的事儿跟他跟他看上那女的没关系,现在的问题是他喜欢的那女的死了,而且就以他曾在泰国见到的死法死在他面前,他亲眼目睹过那女的死亡的全过程,势必要从我这儿挖个答案来。
我现在真觉得认识大炮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儿,没有之一,然而,面对现在的窘境,又毫无办法。
张叔沉默的时间对我而言感觉像过了两个世纪,终于在我即将受不了的时候他开腔了,“还是告诉他吧,但一定要说明这件事儿不是他这种普通人可以掺和的,给他一个答案,让他早了一桩心事也好,他如果死缠着你,你就把我的名片给他让他到cd找我,对付狗皮膏药我还是很有一手的……”
为今之计只有如此,合了电话,我在阳台抽了支烟,思考了一下该如何跟大炮沟通。再回到客厅我妈正握着大炮的手开导,虽然目光中的疏离可以看出因为泰国的事儿大炮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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