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突然传来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顾沉舟现在所站的地方是宴会会场的中庭,两侧回廊环绕,中间是水池喷泉景致,或许是取了幽静的意思,水池中除了几个石制动物雕像的嘴里吐出涓涓细流之外,并没有弄出其他大型水柱,倒是没有关掉水面上的雾气景观,在夜色下被远处的灯光一照,氤氲流转,还有风荷锦鲤,顽石浮萍,十分美丽。
但再美丽的景色,加了某些特定的人,也变得不太美丽了。
要说京城里,顾沉舟最不希望见到的是哪个**,无疑就是贺海楼。这种“不希望”无关于顾沉舟跟贺海楼的争锋到底是输是赢,就是单纯得有些受不了——当然,这些受不了对两人之间的碰撞或者合作并不会产生任何影响,最基本的表面功夫罢了,京城中的**,哪一个不玩得顺溜?
不给背后的人说话的机会,顾沉舟直接转过身,微微一笑:“贺少,真巧啊。”
从鹅卵石小道上往回廊方向走的人确实是贺海楼,眼下两人就四五步的距离,贺海楼停下来一摊手:“一点都不巧,我可是特意跟着你出来的。”
顾沉舟心道你就不能扯两句官面上的话然后咱们好聚好散吗,面上则维持着一如既往的风度:“我倒是不知道,要知道贺少有事,就先去贺少那边了——贺少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其实贺海楼对于顾沉舟的做作功夫也是叹为观止,从好的方面来说吧,两人数次历险数次相扶,不说从此尿到同一个壶子里,至少也该到穿一条裤子交换女友的程度了吧?结果人跟最初一个样!再从坏的方面来说,两人数次交锋有输有赢,虽然没发生什么真的无法挽回的事情,但也都各自去警察局喝了一回茶,够得上深仇大恨的边了,结果呢,人还是跟最初一个样!
想到这里,贺海楼也不得不承认顾沉舟就是顾沉舟,这潭水,深不见底啊。
“贺少?”许久不见对方说话,顾沉舟又出声说。
贺海楼看着顾沉舟,突然微笑一下,几步向前,将两人间的最后一段距离也走过去:“顾沉舟,我一直很好奇,你每次见到我笑着叫我‘贺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掏出一把枪来直接扣下扳机?”用贺海楼这三个字发誓,这绝对是单纯的疑惑。
又抽了。顾沉舟暗自想道,实在懒得回答这个问题,刚要随口带过去,就见贺海楼侧了侧身,由跟他面对面站着改成一边观赏水池景色,一边和他说话:“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说两句真话不要紧吧?还是顾大少真的谨慎到这个程度——”贺海楼挑唇一笑,“连骂人都不敢了?”
水池里的锦鲤一波一波地游动着,橘红的、金黄的、乳白的,在石头中穿梭,在浮萍下歇憩。
顾沉舟淡淡一笑,跟着贺海楼一样,转身面对水池,嘴里要说的话,同时转了个弯:“贺海楼,我骂你做什么?”
这是在说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啊。贺海楼很是满意,身体一斜,靠在了旁边的立柱上:“顾沉舟,我们干脆一点,最后这个时候,你想干什么?”他的口气轻快又轻佻,“我配合你,怎么样?”
哪怕顾沉舟现在就变成一只猪,也不会以为贺海楼的‘我配合你’是在说配合顾家收拾贺家。
但配合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又是什么意思?
并不难猜,就如同顾贺两家被派系驱使又驱使着派系的争锋一样,贺海楼的意思,是他们也借着这一场人大,一场两家两系纷争,来好好玩一玩啊……
——显而易见,贺海楼真是闲的蛋疼了。
但更让顾沉舟更好奇的是,贺海楼为什么会以为他能答应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答案很快出来了。跟顾沉舟了解贺海楼一样,贺海楼也并不缺乏对顾沉舟的了解。他抛出一个鲜美的诱饵:“既然说了是玩,当然有彩头,我要说从贺总理那里拿出什么,恐怕顾少也不会信……”他略略抬头,露出线条优美的下巴,“这样吧,如果我输了,答应顾少一个要求怎么样?”
顾沉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心里实在腻歪地紧:“贺少不要开玩笑了——我们之间,难道还差这一两次吗?”
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简直是在说咱们两死磕到底啊,贺海楼在心里给顾沉舟比了一个大拇指:“顾少,你是不想试还是不敢试?”
顾沉舟看了贺海楼一眼,缓缓笑道:“一件事的范畴,太广了,而且这种空口白话,我愿意说,难道贺少也愿意听?”
“顾少不说,怎么知道我愿不愿意听?”贺海楼悠闲地反问。
顾沉舟一哂,随便往前一指:“比如我说让你跳下去,你就真的往下跳?”
这回贺海楼奇怪地看了顾沉舟一眼。
顾沉舟刚觉得有些不对,就听贺海楼说:“这还用得着一件事?”说着往前轻轻一跳,扑通一声,整个人已经从走廊跳进及腰深的水池里头,刹那水花四溅!
顾沉舟有一瞬间傻住了。
也是差不多这一个瞬间,几条红红黄黄的锦鲤,不知道怎么地随着水花一起,朝顾沉舟所站的位置飞起来。
顾沉舟下意识抬了抬手,想把和水花一起飞起来的两条鱼给挡住,却没想到脚踝处被重重一敲再一扯——第二声哗啦声响起,顾沉舟被先跳进池子里的贺海楼直接扯了下去!
冰凉的触感顷刻从脚底蔓延到腰腹,手掌从地砖位置擦过,一瞬间的火辣之后就被轻柔的水锻团团包裹,指尖摩擦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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