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里,陆盏眠恍惚得连玄关处的灯都没开,径直走到卧室里后,她把整个人都埋进了棉被里。无力与自责感全线击溃她,脑海里回忆着霍明远那张惊讶的脸。
“你说他没做手术?怎么可能。”霍明远匪夷所思,那架势恨不得砸碎方向盘,他皱着眉又冷笑:“这玩意儿怎么连兄弟都骗,他跟我说他手术做过了,还特成功,活到七八十岁没问题。”
“向威说没做过,而且他的胸膛上也没有疤痕。”她突然有些明白寇骁的良苦用心了,按照霍明远的脾性,遏制真相非得搅个天翻地覆,说不准还会威胁她。
至于那个赌——
“应默打赌你会跟他走,可寇骁多自信啊,谁能想到你真跟他走了。”霍明远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好笑。
陆盏眠把脑袋埋的被窝里,脑海里浮现的都是有关寇骁的回忆。其实那会他也不是自信,而是在前一天晚上他服了软,她也决定利用手段来迷惑寇骁,从而达到离开的目的。
那些能让耳根子泛软的情话其实都是她胡乱说的,原来寇骁都当真了,越是当真,就输得越惨。
“你以为应默有多善良有多好,他每回看见寇骁就跟看见敌人似的,芝麻大点的心眼。”霍明远说这段话的时候表情极为不屑,甚至还夹杂着厌恶,“但凡寇骁跟你站在一块,他那张脸就是嫉妒本身。”
“要说他背后没搞些手段,我反正不信,我就是觉得他不像是个好人。”这是霍明远的原话,他还说,“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说得就是他这种人。”
“……”
陆盏眠无声地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她又回想起在车内,分明已经是醉酒昏睡了的寇骁,他止不住的低喃着她的名字,跟陆骋一样叫她,“眠眠。”
往昔失眠的症状令陆盏眠惊惶不安起来,若是发作成原来的状态,那么势必会影响到她的工作。愈是想抑制住不想寇骁,可大脑越是不控制地去想,其实她也无法深想,寇骁会在她离开后,静坐在门口等她那么久。
可他分明让她离开时,凶巴巴的像只悍狮,她从未见过他那么凶过……
深夜思绪飘离之际,手机的振动声显得格外清晰,陆盏眠看见一串陌生的号码时,不知为何心脏有些跳得厉害,她无法解释原因,直到接起电话——
霍明远的声音沙哑又无力,又像是刺破天光云层而来,“寇骁现在在急救,你要过来吗?”
这句话突然砸晕了陆盏眠,她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动作,放在耳畔的手微不可查地轻颤,接着她回过神来冲向玄关。
那种类似失去的感觉就像是握不住的流沙,曾经在她哥哥离开时,她曾刻骨铭心的体会过。
心脏无法抑制的抽疼,陆盏眠横冲直撞地把车开到灯火通明的翡翠园里,安保人员冲他喊停,可她不管不顾。
走进大厅内,所有人的脸上都并不好看,甚至秦姨还在啜泣着,向威垂眸看着地板,不怒自威的模样。见惯了她们开玩笑的姿态,突然那么严肃,陆盏眠有些不适应。
“这会医生在楼上,你要觉得想去,你就上去吧。”霍明远的声音像是苍老了好几岁。
气氛压抑得令人快要站立不稳,陆盏眠每走一步,心脏仿佛跟着机械性跳一下,走到熟悉的卧室,从里面传来消毒水的气味与医生的声音,令原本面临崩溃的陆盏眠瞬间蹲在墙边。
……
寇骁被急救,这个像是梦魇一样的事件她以为从前不会发生,那么往后也不会发生。甚至在离开时,她暗自告诉自己,寇骁是生是死都跟她没有关系。
可她没有料到,突然到了这么一天,她会那么无助害怕,惶恐不安,她想让寇骁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手掌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卧室里的医生突然推开门,陆盏眠惊慌失措般地问:“他怎么样了?”
女人的声音带着轻颤,急切的眼神蕴着无法掩盖的关怀。
男医生摘下口罩,表情疑惑不解,声音透寒,“他有那么严重的心脏问题,怎么还能酗酒。暂且不说他心脏的原因,他的胃就这么折腾下去,非得胃穿孔不可。”
闻言,陆盏眠的脑袋垂得愈发的低,在席面上,其实她看到寇骁的拇指抵在胃部,脸色非常难看。
“他现在清醒了吗?”陆盏眠水润的眼眸里蕴着期待,她见识过寇骁心脏发作的情形,整个人毫无预兆地倒下,或是捂着心口喘不过来气,神志渐渐不清晰。
眼前的女人眸中充满焦虑,白皙的额上冒着冷汗,医生轻轻把头点,唇瓣轻抿,“给他用了药,情况有所好转,只是仍旧不太清醒,这心脏的手术得抓紧了。”
说完话,医生缓步往前走,他得去跟霍少汇报情况。
得知寇骁情况好转,原本应该喜悦的陆盏眠眸中水光闪烁,仰面睁了睁眼睛后,她弱弱地把手放在门把处。
无止境的犹豫——
是惊慌失措的惧怕导致她横冲直撞而来的,可她没有推开门的勇气。
驻足良久,正当她打算推门之时,身后传来姑娘娇俏的声音——
“你就是陆盏眠吧?”来人穿着温婉色泽的风衣,同款卷而长的黑发披至耳后,珍珠项链耳坠莫名眼熟,她眉梢轻挑,一幅大家闺秀的姿态,“我是江千姿,寇骁的未婚妻。”
她伸出右手,非常恭敬有礼的态度,“百闻不如一见,陆小姐生得果然漂亮。”
江千姿人如其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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