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你既然知道我要来,那么,你知不知道,我要问你什么?”
看着案几上,空空如也的餐盘和汤碗,孙享福再次确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王浩太配合,太淡定了,他所持的是什么?
“这个一点都不难猜,你最大的优点,就是在乎别人的感受,巴不得每一个人都能很好的活着,即便是一个囚徒,你也不允许他没有下线的受非人的痛苦,似乎,在你的心里,每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的人,都应该满足一种最低的基本状态,我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你的这种想法,反正,不同于常人。
而我,恰恰与你相反,我从来不在乎除了听从我命令以外的任何人的感受,他们是自然的老死去,还是意外的惨死,对于我来说,都是死而已,没有什么可怜悯的。
所以,你来找我,无非就是想要问我,还能够记住多少属下的人的姓名,让王家的人,少受罪,快速的帮你化解定襄城的潜在危机。”
来自于后世的孙享福,当然与这个时代的人有一种不同的世界观,这是作为一个后世人从小潜移默化到骨子里的东西,当然,不是专门跳到很高的高度去分析,是不可能看出孙享福与别人这种微小的差异的,这也说明,王浩,把孙享福分析的很透彻,甚至看到了他的性格根本上,比和孙享福一起生活了许多年的虞秀儿都还了解他。
“你既然知道我要问你什么,那你准备好怎么回答我了吗?”
“如果正明兄带了纸笔过来,我很愿意帮你写一封信,一封比王氏家主令还有用的信,这封信,能够帮你快速的,将我属下一大部分人找到。
另外一部分人,我只能说尽力,因为我昨晚说的话没有骗你,一个人能够记住几百人的姓名,身份,已经很难得,即便是我专门经营了这么多年,也最多只能记住一两千人,还有很多人,我是真的忘了,在许多年没有收到我的命令的情况下,我不确定他们还听命于我,或者,尚在人世。
对了,在大唐,选择效忠一个人,好像并不犯什么法,因为,他们没有做什么实际犯法的事。当然,如何去处理这些并没有犯法的人,就是正明兄你该头疼的事情了。”
“张轲,拿笔墨过来。”
再度得到了王浩轻松的配合,就让孙享福更加好奇了,王浩刚才说的这些话,他至少信了九成。
作为一个上位者,孙享福自己,就经常因为要记住太多人的姓名容貌而头疼,正常人,能记住几百个常联系的人,就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了,王浩居然能记住一两千人,脑力不可谓不强大,而如果真正涉及到的人,达到两三千人的话,怎么处理他们,还真是个难题,毕竟,其中大部分人,并没有实际做出什么危害他人的事情。
待得王浩开始从主要人员开始写信和默写名单的时候,孙享福终于忍不住了,道,“王浩,你的表现太奇怪了,你不应该是个认命的人,这些人,都是能帮你完成理想的根基所在,正常情况下,只要你还没有死,应该都不会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理想,放弃他们,可是现在,你居然没有任何犹豫,就选择将他们交给我,这不是你,你究竟还有什么底牌?”
王浩闻言,手上的毛笔依旧没有停,脸上却是淡淡笑道,“原来,我只以为是我单方面的了解正明兄,看来,正明兄也是比较了解我的。
定襄城的事情没能成功,那么,我在王家,甚至正给北地布置的人,其实已经没有了用处,正明兄你知道的,我的理想,并不是做王家的家主,成为一个在家族内呼风唤雨的人,所以,将他们交给正明兄你,让他们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太原王氏根系庞大,光是本族人,就高达二十多万,依附者更是多如牛毛,不好计算,早几年,三位嫡公子争夺家主继承人的位置,这二十多万族人,或多或少,都选择了站队,王浩没有王麟的嚣张,王旭的骄傲,为人谦和,处事果断,铁杆支持者,其实是三人中最多的一个。
虽然因为后来的一些事情,让王睿剥夺了他的家族权力,让许多摇摆不定的人,投向了胜券在握的王旭,但是,其中最有能力的一些人,早都被王浩吸纳走了,这也是王旭为什么在高句丽,云南的事情上,一直有得力的人手可用的原因。
而孙享福自从得到程处默审问张诚的口供之后,就对王浩心存了几分疑惑,王浩从十四岁开始,就受家族之命,管理王家在长江以南的所有事务,直到他失去,或者说放弃江南的控制权,整个过程,足足有八年时间。
这八年时间,他到底在江南培养了多少人,这些人,现在在哪里?这都是孙享福的疑惑。
他还从张诚的口供中知道,王浩现在有一支人马,在倭国海域,但那只有几百人而已,在一个拥有二十多万人的大族内,占据三分之一以上的支持,再加上在江南之地八年的经营,收罗,孙享福不相信王浩属下只有区区两三千人效忠。
而经过了从抓捕他,到现在他淡定的交出自己潜伏在王家的势力,孙享福已经可以肯定,王浩即便是身处在监牢之中,也还有一张强有力的底牌没有掀开,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性命之忧,而且,他觉得自己还是能够完成自己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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