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她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个画面,那是她还是“心愿”的时候,被囚禁在花鸟市场之中。那个女人,也就是她的母亲,在与叶洛对战的时候,反复提及的“仪式”二字。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那所谓的【仪式】并不仅仅是随口一提。
她艰难地抬起头,“所谓的仪式,就是为了制造怪异?”
“对——也不对。”苛烈摇头,“怪异的诞生不是目的,只是副产物。”
“副产物?”她实在难以理解,如果终极目的不是为了制造怪异,那么又何必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苛烈却忽然抛出一个问题,“陆小姐,你修过电器吗?要了解一台机器的最好方法,莫过于将其拆解成零件,然后又组合起来,如此反复一遍遍,只要次数够多,你就会对这台机器的构造烂熟于心。”
陆明愿渐渐明白了苛烈的意思,她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怪异就是这台机器。”
“正是如此。”苛烈微笑点头。
大脑瞬间轰鸣。
陆明愿全都明白了。苛烈制造这座舞台,召集这么多的人,让他们在一次次的循环中自相残杀,终极目的不是享受人类的绝望,不是制造杀人狂魔,甚至不是制造怪异,苛烈只是想要——
“我们造怪异,只是为了让【玩家】洞察怪异是如何诞生的——这才是【仪式】的真正意义。”苛烈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卷起一张白纸,捏成纸团。
他指着这纸团,“怪异就是这个纸团,仪式并不是制造纸团,只是为了看清楚这纸团上的皱痕。但是很可惜,怪异一旦成型就成为了‘无理之物’,即使杀死了怪异,玩家也只能够获得其残骸,而这是远远不够的,不足以让我们理解怪异。面对层出不穷的怪异,想要胜利,想要活下去,玩家必须要更强大才行。而这时候,有一名天才玩家提出了一个观点——”
在说接下来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钉死在她的脸上,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既然无法从残骸中挖掘出更多关于怪异的信息,为何不反其道而行之,从怪异诞生的过程中去追索关于怪异的‘未知’。‘解析怪异,洞察未知’——这是那位玩家的原话。”
陆明愿渐渐缓过神来,她已然明白,为什么苛烈会将南城称作坟墓和副本。更准确来说,南城根本就只是他们这些玩家的试验场……南城的人类,就像是实验台上的小白鼠,被一次次注射各种病毒,在绝望和痛苦中死去,浑然不知其命运只是用来观察‘变异病毒’是如何诞生的。
“就是‘那位玩家’创造了南城?”她咬着牙问道。
苛烈似乎一直在观察着陆明愿的表情,听见她的问话,终于忍不住露出失望的眼神。
“陆小姐……看来你远比我想象中要‘沉溺’得严重,几乎和南城的‘投影’完全重合了。”
“什么沉溺?什么投影?”陆明愿握紧了拳头,“你究竟想在我身上找到什么东西?!”
苛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缓缓地露出了笑容,“不过这才是我认识的陆小姐……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果敢决绝的行动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断力。”
认识?他说他认识我?在哪里?
陆明愿仿佛被锤头迎面一击。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
“‘我到底是谁?’——这是你想要问出来的问题吧?”苛烈微笑着,凝望着她,眼神中带着莫名的怀念和温情。
可那温情只让陆明愿觉得恐惧,苛烈言语中的蛛丝马迹渐渐编织出一个模糊的真相。她只是略一想象,都会觉得头晕目眩。
“更多直接的信息我已经不能透露了。”苛烈又缓缓站了起来,“在你进入下一方舞台之前,我只能透露最后一个信息,关于【仪式】的信息。陆小姐,你知道表演艺术中的两种方法吗?分别是体验派和表现派。
“这两个名词在《游戏》中代表了玩家执行【仪式】的两种方法,表现派的玩家,在执行【仪式】的时候重点在于‘理解’和‘模仿’,虽然也会参与,但更像是导演,并不会沉浸其中过多。
“但是体验派就不同了,这些玩家会从自我出发,将自己完完全全沉浸在‘戏剧’中。想体验杀人狂魔,就真得会变成杀人狂魔;想体验恋爱经历,就会真得去谈一场撕心裂肺的恋爱;想要经历绝望,就真得会去寻找绝望。
“这两个方式都可以有利于玩家理解怪异诞生得过程,但我想陆小姐你也能听出来,体验派无疑也可以更加深入地透析怪异。但遗憾的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成为体验派,像我这种这么胆小的人,无论如何都只能成为一名‘表现派’。实际上,玩家中绝大多数都是表现派。所以——”
苛烈盯着陆明愿,眼神中流动着狂热得光芒,“我是真得很佩服那些‘体验派’,他们所制造的怪异并不源自于n,而是更多源自于他们自己。而在这么多‘体验派’的玩家当中,我最最佩服的就是——”
声音戛然而止,苛烈收起那狂热的表情,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优雅平静,“时间到了。”
什么时间?
陆明愿还来不及问出这个问题,就听到背后传来“咔”的开门声。
一行人鱼贯而入,正是舞台中还剩下的人员,‘她’赫然也在其中。只是令陆明愿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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