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小雅目光闪烁,最终抬步前行,刚走到檐下,突然抬头——
秋姜暗道一句不妙,风小雅的武功深不可测,必定是发现她了!当即从另一侧屋脊滑落,想也没想就要跑。
身后风声袭来,风小雅果然追了上来。
“秋姜!”他叫道。
秋姜回手扔去酒坛,风小雅闪身避开,酒坛落地,哐当砸了个粉碎。
秋姜趁他这一瞬的耽搁,加快脚步,飞身来到围墙前,脚尖一点,就要越墙,身后风小雅又叫了一声:“秋姜!”
声音急促,最后一个姜字破了音。
秋姜抓住墙头,手臂借力往外跳落时,扭头看了一眼,正好跟风小雅的目光撞了个对着——
电光石火,万语千言。
秋姜心底深处似有一根弦,被他的目光狠狠一拨,发出了一记悲鸣,震得两耳嗡嗡作响。而就在这时,风小雅素来笔挺的身躯摇晃了两下,突然倒了下去——
像一件空衣服,鼓着风,软绵绵地落地。
秋姜心中一紧,本是按在墙头借力的双手,改为抓住墙头,最后,跳回院内。
她缓缓朝风小雅走去。
风小雅伏在地上,身体抖个不停,似是痛苦到了极点。
是陷阱么?为了拖住她,所以故意示弱么?
秋姜心头闪过狐疑,但最终强压下所有不堪的设想,蹲下身,抱起了他的头。
风小雅定定地看着她,冷汗如雨般划过他苍白文弱的脸庞。
他用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牙齿打颤,吐字模糊。
但秋姜还是听懂了。
他说的是:“江江。”
二字如山,沉甸甸地朝她压落。
秋姜感觉自己的耳朵再次嗡嗡啸叫起来,而她避无可避,退不敢退,陷入深深困境。
***
风小雅晕了过去。
秋姜把他背起来,一步步地朝主屋走去。
他又轻又瘦,像具骨架般压着她,却让她的每一步都迈得十分困难。
秋姜想,我应该不管他,继续逃的。他晕倒了,所有人都会着急,忙着救他,就顾不上追我。这本是最好的逃离机会。
可是……
她心中有点犹豫,有点生气,还破天荒地有点难受。这种情绪对她来说十分少见。这么多年的训练,她以为她的意志已经足够坚硬。
却偏偏遇见这么一个人。
孽缘。
秋姜把风小雅背回主屋时,风乐天正等在那里,见此情形面色顿变:“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秋姜把风小雅放在榻上,他已陷入昏迷,却依旧紧抓着她的一只胳膊,不肯松开。
风乐天为他搭脉。
“怎么样?”
“内力反噬!”风乐天的神色变得很难看。
秋姜还在琢磨为什么会内力反噬时,风乐天对她道:“这次情况不妙,他已昏迷,自己无法梳理,需要你帮忙。我说,你做。”
秋姜点点头,按照风乐天教得输入自己的内力,一点点地帮助风小雅梳理他体内紊乱不堪的内力。整个过程非常复杂,若非风乐天在旁指点,还真是做不下来。
最后,终于平息下来的风小雅安详地睡着了。
秋姜抹了把额头的汗,从榻上下去时,只觉整个人疲惫不堪。
一盒药膏递到了她面前。
秋姜扭头,风乐天指了指她的胳膊。秋姜掀起衣袖,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被风小雅抓出了指印。他太用力了,以至于她那一块都有点青了。
秋姜接过药膏,道了一声谢。
风乐天注视着熟睡中的儿子,目光里满是担忧。
秋姜忍不住问道:“他这是?”
“反噬。那六道内力虽能令他继续行动,可心绪不宁,内力不稳时就会反噬其身,更增痛楚。他本该剃度出家,戒骄戒躁,但是……”
秋姜垂下眼睛。但是,他为了找她,仍在红尘中煎熬。
“就算你不是江江,留下来,趁机跟如意门了断,不好么?”风乐天朝她看过来。他有一双特别温柔的眼睛,被这双眼睛注视着,让人很容易就放下戒备,生不出任何逆反之意。
“真能了断么?”秋姜轻轻一语,却令风乐天沉默了。
“如意门成立已有一百二十年,组织比你们所能想象的更加庞大。甚至在燕国的世家皇族内,亦有夫人的耳目。我们的门规只有两条,一‘胜者为王’;二‘不得背叛组织’。触犯第二条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秋姜直视着风乐天的眼睛,淡淡道,“我知道您是燕国的宰相,但是,我不认为您能保得住我。”
更别提一个自身都难保的风小雅。
风乐天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
秋姜向他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风乐天没有阻止。
秋姜就那样一步步地走出主屋,走出陶鹤山庄。
月色逐渐淡去,天边露出微薄的光。
秋姜走进万毓林,本要出林,半途却沿着溪流一拐,上了另一座小山。
山腰处有几间竹屋,屋前围着栅栏,一个少年正在晨起砍柴,如此寒冬竟裸着精壮细瘦的上身,砍柴的动作干脆利落,带着说不出的美感。
秋姜跳上栅栏,盘腿坐着看他砍柴。
少年半点惊慌的样子都没有,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不知为何,看着看着,秋姜的心,也跟着平静了许多。她忽然开口:“我饿了。”
昨天一整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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