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也没想那么多,满心满脑想的都是出山报仇,口不择言是真的,话里却是半真半假,说那话也不是真有多嫌弃阿兹,只是他知道只有这样,老族长才会放。info
老族长气得发抖:“好好好,你要走你走,给我滚!”
前因后果说完,罗才耷拉着脑袋,又不吭气了。
这……
穆清噎了噎:“然后你就……真滚了?”
“第二日我本来想去寻她说清楚,她先来了。来了就说她同桑格好上了,说要同我退亲……当夜我便出山了。”罗才低声,“我说那话其实真没那意思,我那会儿除了想报仇心里也装不下别的,可她到底还是照顾了我十几年,我虽没把她当喜欢的姑娘,心里也是感激她的……我真不知她那会儿会听见。”
穆清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整件事中,罗才固然有不得已之处,执念在心,无心情爱,也在情理当中,可阿兹无疑受到了最大也不该有的伤害。
很明显,阿兹那时并没有同桑格相好,而是为了主动退亲寻的理由。
而阿兹退亲,是因为听见了罗才的那番话。
“你这事儿,还是有些不地道。”穆清纠结道。
沈霓裳已经同他说了,阿兹同桑格定亲不久,桑格就死在山里,阿兹不肯再嫁,这才搬到了下三寨独居。
罗才离山二十年,阿兹也守了近二十年的望门寡。
沈霓裳心底叹息一声,也没法评述,站起身:“走吧,先回去。”
罗才还别别扭扭地,穆清将他拽起来:“走吧,回去跟阿兹好好说说,我觉着阿兹人挺好的,人家也没同你计较不是?”
罗才心里纠结复杂已极。
阿兹若真是骂他几句给他冷脸,他心里恐怕还好意思些。
可看着阿兹比二十年前还要寡淡的样子,他反而心里愧疚更多。
上回回山,老族长也没多提,他只知晓阿兹给桑格守了二十年的望门寡,心里就有些内疚了,更莫说,如今还知晓了当年阿兹退亲的真正缘由。
罗才本就聪明得紧,沈霓裳能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
那会儿心里只装着复仇没多想,而今回想,自然也就明白,以阿兹的为人,定然不会在还没同他退亲的时候,就同桑格相好。
其实以前也不是完全想不到,只是私心作祟,让自己不朝那个方向去想罢了。
一行三人终于进了阿兹的木楼。
火塘中的火烧得正旺,三人一进门,阿兹从后院进来。
“灶房有水有吃的,上头屋子收拾好了,衣裳也有,你们自个儿安置。”阿兹平静说完,转身回房关了门。
罗才没敢看阿兹,站在屋中一副局促样。
“我帮你倒水,你先去泡热水驱驱寒气。”穆清推了一把罗才,小声道,“你上去拿衣裳。”
罗才默默上了楼,一间屋子的门正打开着,看得出来才收拾过的痕迹,床上厚厚的被褥上摆着两摞衣裳,整整齐齐,从内到外的皆有。
罗才行过去,拿起一件,崭新的衣裳,却透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显然是多年前做好,但一直没有人穿过。
熟悉的针脚,熟悉的尺寸,罗才拿着衣裳的手抖了一下,片刻后,他拿了一套衣裳,慢慢走下了楼。
穆清让罗才泡澡,但罗才也没泡多久就出来了。
走出来却是从里到外极其合身的一身,人瞬间就精神了起来,穆清围着他转了一圈儿,新奇打量的眼神让罗才有些不自在。
“看什么看,坐下烤火。”罗才压低声量,自顾自走到火塘边坐下。
“你比我还高些,这衣裳怎这么合适?”穆清跟过去坐下,小声问。
罗才白他一眼,不说话。
沈霓裳早在罗才穿着衣裳出现那一刻,目光便闪了一下,这会儿只似笑非笑看着罗才,也不揭穿。
见得沈霓裳的神情,穆清很快懂了。
“难怪看着新,又觉着有些旧。”穆清伸手摸了下罗才的袖子,低声称奇,“这衣裳能有二十年,居然没坏?”
“保存得好,自然不会坏。”沈霓裳低声笑道。
罗才拿着铁叉捅火,只当没听见这两人说话。
感情的事,沈霓裳一项觉得旁人很难掺和,尤其是罗才同阿兹的这种情形。
沈霓裳笑了一句见罗才闷头便不再多言,屋中有火塘,窗扇也是半开,沈霓裳偏头看了眼:“我们还要呆多久?”
这回罗才开腔了,语声还是低:“这得看族长的,初雪后会有几日晴,看族长怎么说。”
罗才也没底,只能这样说。
沈霓裳也不追问了,看了两个男人一眼,穆清抬首笑道:“你上去歇着,我们坐坐。”
罗才没有反对的意思,沈霓裳也知晓两个男人兴许好说话些,便颔首上去了。
翌日起来,沈霓裳下楼,罗才同穆清已经早一步起身,见罗才神色平静了许多,沈霓裳心里笑笑,也没去提那茬儿。
“阿兹出去了,我去帮你拿早膳。”穆清快步去了后院。
“我呆会儿去寻族长问问。”罗才同沈霓裳道。
沈霓裳点头:“也好。”
没想到罗才还没出发,就有个半大的少年过来传信,道族长让罗才过去。
正巧阿兹也走了回来,约莫是去采了些野菜,浑身带着一股雪味混着泥土的气息,沈霓裳见她手冻得通红,赶紧过去帮忙。
罗才看了一眼阿兹,垂了下眼,跟着少年去了。
少年将罗才带到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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