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进仁低埋着头,一脸惶恐地跪倒在张承誉前,他做梦也没想到这张清乾竟然是为人所害而亡,连忙告罪。
“父亲都是我那不孝子的罪过,我立刻就叫人把他绑来给你发落!”
心底却暗恨张月生竟然敢骗他,殊不知张月生自己也被现场蒙蔽。
“还有你,进义,昨儿杰润也是一起去的吧!你就没有什么要说。”张承誉铁青着脸,浑身的筑基威势铺天盖地。
张进义正暗自看戏,哪知道转头就迎着这一击,当场跪倒在地,再不敢存轻慢之态,连忙出声。
“孩儿管束不严,回去之后定然仔细询问事情经过,还张大管事一个公道。”
“务必在秋狩之前查出凶手,我不允许我张家存在这样手足相残,心机叵测的人,哪怕他再优秀也绝不姑息,在此之前你们若是不能查出真凶,莫怪我手下不留情。”张承誉斩钉截铁地撂下狠话,完了还威势地瞪了俩儿子一眼,威胁的姿态表现十足。
张进仁,张进义知道老爷子这次是真的动气,无不诚惶诚恐,伏地应是,连连答应,待被挥退时,两人浑身都犹如落水底下泡了一圈,湿了个透。
张维蓁起了个大早,正在院里练剑,准备今儿的二试,突地跑来一群打着火把的外院护卫,领头那人她也认识,竟是二管事张明智。
张明智遇人三分笑,和气地给她行了善礼,才扬手招呼身后的守卫上前大声道:
“张姑娘,我也是内务所迫,张大管事独子之死你有莫大嫌疑,烦请随我去刑务堂走一趟吧!”
身后五六个膘膀大汉一拥而上,备足架势,似乎她不配合就能立马用强似的。
张维蓁心头明月,自带清风,有何可惧,收剑入鞘,敛尽笑意,严肃说道:
“既然公务在身,我也不为难管事,你们不必麻烦,我随你们去便是。”
待到刑务堂,张维蓁方才发觉自己此前太过天真,因为在此之前竟然已经有三个人指控她杀害了张清乾。
她被各个管事翻来覆去地审讯,每个人无不都在暗示她赶快认罪。
第三天过后,张维蓁已经彻底失去了当初的清风与无畏,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她身上的伤情渐渐逆转,每时每刻都变得备外煎熬,她很清楚再这样下去,毁掉的只会是自己,她想不明白突然之间她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境界,在一个仆役来送饭的时候,她花费了身上仅有的五十块灵石贿赂了对方,要他帮她给张月生,或者张春兰送个口信,然后她又再次陷入茫然的等待。
为什么不给石嬷嬷送呢?按道理她才是所有人中最懂这个府里生存规则的人,可是张维蓁觉得没这必要,石嬷嬷的屋子就她斜对面,她被带走的时候对方连灯都不曾点亮却能清楚地听到屋里桌椅磕碰声,想来该是知道深浅,不想出这个头,毕竟不过素无深交的上下属关系。
张维蓁听张春兰说过这刑务堂的来历,远时这里曾是二代家主的前厅,当年二代家主练功走火入魔,在六十寿辰宴上大开杀戒,这院子便聚集了不下上千贺寿之人,俱都被他灭杀个干净,此后,三代建立,觉得此处怨气甚重,便刻意推平了建立刑务堂,原意就是利用族里杀煞之气镇镇怨气。
是以凡是能够在刑务堂任职都是凶神恶煞,勇猛无敌的凡人或者身负修为的修士,张维蓁这几天已然深刻理解这些人的恶性。
两个膀大腰圆的仆役提着刀口推门进来,冲着角落里不见踪影就是一顿暴喝。
“起来,当这是你家里的暖阁!!”
张维蓁伤势变重,如今怕是炼气二层的功力都使不出来,不敢逞强,慢吞吞地从吞掉刚刚塞进嘴里的补元丹,爬了起来。
所幸他们没有做绝,并未抢走她的财物。
今儿审讯她的是张明智,张明智一看她脚下虚浮,面容苍白地进来,忙摆出一副同情地神色,嘘寒问暖。
“姑娘这几日消瘦不少,恐怕是过得不太好罢!”
“呵!暗无天日的日子张管事去体验,自然就能知道能不能过得好了。”张维蓁一脸嘲讽地看着对方冷笑。
张明智听了,倒没生气,只立刻露出严肃的表情,做出一副要公事公办的表情。
“张清乾到底是不是你杀的!我劝姑娘还是迅速认罪了好,免得多受无畏之苦,要知道咱刑事堂念姑娘也是一代优秀子弟,一开始就是留了手的,若是拖得久,我们失去了耐心,那可就不是这么客气的待遇。”
“说吧,张清柔,张镇云他们给了你们多少利益!让你们这么陷害我。”张维蓁旧话重提,这几天她就一直在反复问对方这个问题。
“胡说,我张家的刑务堂公正严明,岂容你玷污,张清柔,张东湖,张镇云三人皆指你杀害张清乾,你作何狡辩,有谁为你作证,事发那段你跑去了哪里。”张明智一拍桌面腾地站起,凶气必露,炼气七层大圆满的修为顷刻乍泄,把张维蓁袭飞出去,摔在墙上,扑通一声掉在刺骨冰凉的地面。
张维蓁抹开嘴角的血迹,捂着剧痛撕裂的胸口,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对方,眼睛毫无惧色。
“我说过了我出去遇到了一只绿铁花斑蛇,独自战斗了许久时间,哪会有时间去杀张清乾。”
“可是张镇云说他和张清乾本来在与一只野兽战斗,落得两败俱伤的时候,你赶来了,把张清乾杀了,拿走了他的乾坤袋。”张明智义正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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