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穿着便服,但一眼就能看出是军人;
马鞍的左侧挂着一柄马刀;
右侧则挂着一支手杖,杖头是骏马的身姿。
“你就是温特斯·蒙塔涅?”盖萨上校眉梢微微扬起,笑着问。
“是我。”面前的年轻男子温和地笑着,他反问:“您是盖萨·阿多尼斯?”
“正是。”盖萨骄傲地挺直腰板。
面前的年轻男子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他努力想忍,但无论如何忍不住。
盖萨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委屈地说:“你别看我现在长这副模样,我以前也是长得很英俊的!”
“对不起……对不起。”年轻男子连连道歉。
肃杀的空气被笑声冲淡,谈话氛围倒像是两位校友在路上相遇,随口聊天。
“您要见我?”年轻男子问:“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就是心里好奇,忍不住想见见把我耍得团团转的后辈。”盖萨哂笑道:“唉,一代后浪推前浪,当真不得了。”
年轻男子轻轻颔首,没有接话。
“其实我还担心,你万一是个煞星,直接把我弄死怎么办?”盖萨上校咂嘴道:“不过我也活够本啦,不见一面,就算能再活三十年也不甘心。”
“暂时结束了,血已经流得够多。”年轻男子平静地说:“今天不需要再流血。”
“可你想过以后怎么办吗?”
“想过。”
“怎么办?”
“不告诉你。”
盖萨上校哈哈大笑:“听你的意思,热沃丹那边已经分出胜负了呗?”
年轻男子微微点头。
盖萨上校叹了口气,又略带好奇地问:“你的骑队,是由安德烈亚·切利尼指挥吧?”
年轻男子再次微微点头。
“那谁在指挥热沃丹的部队?”
年轻男子微笑着,没有任何表示。
“理查德·梅森,杰拉德的巴德。”盖萨咀嚼着这两个名字,摇头苦笑:“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年轻男子还是微笑着。
“好啦,心满意足,我要走了。容我问一个私人问题。”盖萨上校指着年轻男子的手杖,问:“怎么?腿上有伤吗?”
温特斯在这场谈话中第一次被问得愣住。
他现在不需要手杖也能正常行走,但他还是随身带着这柄手杖,就像强运还在他身边。
“感谢关心。”温特斯轻轻点头:“有一点小伤。”
“马压得?”
“是。”
“我也有类似的伤。”盖萨上校叹了口气:“夏天还好过,冬天才叫难熬。要是酸痒难受,就泡在热水里,能缓解不少。”
温特斯没有说话,他缓缓抬手,敬礼。
盖萨抬手还礼,他笑着说:“要是哪天不打仗,你来鸢花堡,我带你泡泡热水澡,舒服着呢。”
温特斯笑着点头。
盖萨潇洒一摆手:“走啦!”
船被撑离岸边,缓缓向着对岸漂去。
温特斯目送这位初次见面、却又似老友般的敌人,直至船上的人影小到看不清面目,也打马离去。
河岸又恢复宁静,安雅河依旧在静静流淌。
……
两天后,鸢花堡。
“什么?南山镇军马场被抄了?”盖萨·阿多尼斯拍案而起,左颊的伤疤几乎快要变成紫色,他仰天大吼、悲愤至极:“敢抢我的马?!蒙塔涅小儿!老夫与你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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