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气,陈独生回到房间里面,大口灌了一口水,倒头栽在床上便睡,虽然整个上午都和大家待在一起,指点大家的动作规范,可是就算如此也是在太阳底下暴晒了那么久依旧有些累了,不过明显训练中的几个人比自己辛苦,像叶天楠此时就是一头扑在床铺上,打着欢快的鼾,身上就裹着一条浴巾,翻身间还露出了某些不雅的东西,让陈独生很是无语地一把抓过薄被子扔在他的身上,然后再睡了过去。
陈独生不是很喜欢睡觉,从小到大他不是特别嗜睡,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他觉得睡觉这种东西完全就是一种浪费生命的行为,良好的睡眠的确能够让人保持一个完整的精神状态,但是多一点的睡眠只会让人感觉到更加的疲惫,那种镌刻在骨子里面的困意会毁掉一整天。
而良好的睡眠习惯,也让陈独生很少做梦。
这一次是例外。
梦里的他重新站在了那个聚光灯晃眼的高台上,巨大的承重柱,尺寸高大的投影,宽阔的体育场中围满了人,却静悄悄的,没有欢呼,没有吵闹,所有人都板着一张模糊的脸,像是被打上了那该死的马赛克一般的东西,看不清楚神色,看不清楚表情。
陈独生不喜欢这样的梦。
那些观众就这样静悄悄地端坐在宽大的体育场上,双眼无神但是却紧紧地盯着自己,他们没有任何差别地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带着一顶熟悉的黑色棒球帽,连眼眸都是乌漆嘛黑的,像是最深的深夜里面那些夜色一样。
他们笑了起来,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不像是嘲笑,也不像是开怀大笑,而是那种已经死去的人才会故作出来的笑容,没有半分表情,只是将嘴角僵硬地往上牵着,面色惨白,那些说不出名字,也无法描述的陌生面庞,像是太平间里那些躺着的尸体一样,面露着惨白,却对着陈独生展现着它渗人的笑容……
巨大的恐惧从他的胸口处渗出来,像是一块黑色的巨大石块狠狠地压在他的身上,窒息的黑暗,没有任何光亮,没有任何温度,只有纯粹。
他想逃,可是他没有任何力气,任何力气都没有,所有的力气,所有的感觉,都仿佛被剥夺了一样,只能感受到身体中冷汗不停地往外冒,但是却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到底自己是为何要害怕那种黑暗,那种巨大,宽宏,如同夜空一般深邃的黑暗,如同他的地狱一样,里面埋藏着他害怕的所有洪水猛兽恶魔鬼怪,他有些记不得那里面是什么了,也有些记不得自己是谁了。
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要逃,要拼命逃出这里,他拼尽了全力,浑身滚烫,但是却不能行走半分,那些黑暗,像是泥淖一样,容不得他半点移动,像是再嘲笑着他的所有努力都毫无用处一般。
可是,他不甘心,很不甘心,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得跑,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跑,应该往哪里跑,可是他却无法停下自己的动作,他只知道一件事情,他除了跑下去,没有别的选择。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的尽头终于迎来了一丝微弱的曙光,几声不知道什么含义地喊叫声在他的耳朵旁边响起,他很是烦躁地挥了挥手,怒骂道,“他妈的谁啊,别来吵老子。”
而就在这时,脚踝的一股剧疼,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
“喂,独生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陈独生终于清醒了一些,抬眼间就看见了陈墨一脸关切的眼神,不由得扶住了自己有些晕的头,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独生,我看你不停地发抖,感觉很害怕的样子,所以就过来看看,没事吧?”陈墨解释了一下,他对陈独生这种罕见的表现有些奇怪,特别是刚才不断发抖的样子和那一声发起床气一样的怒吼。
“额……我怎么了?好像做了个噩梦?可是……做的是什么梦呢?”陈独生甩了甩头,试图回想起梦里的有些东西,可是不管如何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回想起梦里的场景,只是觉得巨大的恐惧笼罩着自己,让他无法动弹。
“独生,你没事吧?”
这是陈墨第三场发问,而陈独生也认出了他,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然后起身,突然发现自己的胸口处待着一条露着些许腿毛的腿,不由得一阵气急,一巴掌抡了过去。
“妈的这玩意儿把腿放在我胸口是想要压死我啊?难怪我做梦感觉自己喘不过气了呢?”
“啊啊啊,怎么了?世界大战了?”睡眼朦胧的叶天楠在陈独生一个巴掌拍下去后立马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立马跳了起来,完全不顾自己暴露于众人之间某地方。
“世界大战你妹啊,你怎么压我身上的啊?不是有两张床吗?跑我这里来干嘛?害我做噩梦,吓死我了卧槽。”陈独生一巴掌呼在叶天楠的脑门上,怒骂道,不过抬手看了看时间,两点,也差不多可以起来了,所以就翻身准备下床,可是谁知道这一翻身,身下一片冰冷。
陈墨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你们两个啊你们两个,好好的床不睡,偏偏要滚到地上睡到一起,我也是服了你们了。”
这时候陈独生才发现自己和裸着身子的叶天楠两个人都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空调还在呼呼呼的吹着冷气,而两个人两边的床上,却空无一人,明显一副两个人同时掉在了中间的地板上的场景。
他和叶天楠同时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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