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沧海的声音一直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苍老和稳重,就像是个知天命的老人,虽然诡异但符合他大宗师的身份,众人还是第一次看见北魏国师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就像林挽弓这个人是他的仇敌一般。
“嗯?”林挽弓闻言只是站直了身体,笑了笑,“原来你知道啊。”
许沧海灰色的眸子冰冷至极,“除了你以外,那个狗贼还会放心把她的东西交给谁?”
狗贼?
嬴抱月愣了愣,许沧海这是在说谁?
这言语间浓浓的厌恶和用词让她一瞬间以为他被许冰清附体了。
“说山鬼是狗贼有些过分了吧?”林挽弓嘴角笑意冷下来,“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人在想些什么,但除了他之外,谁还能把我姐姐的东西完好无损保存七年?”
“要是在你们北寒阁,那把剑鞘估计早进了炼丹炉了吧?”林挽弓讥诮地说道。
许沧海身上的气息有一瞬的波动,嬴抱月却看不透是因为什么。
宗师的道心是几近圆满的,换言之就是他们做了什么亏心事,都能给自己找到大义名分。
但面对林挽弓的嘲讽,许沧海却没有反驳。
这不太符合嬴抱月对他的了解,虽然北寒阁制造破境丹,许冰清身上更是莫名有她的神魂,但她以为许沧海会给自己找理由,但让人意外许沧海却没那么做。
“过去的事我已不想再提,”许沧海淡淡道,“我就算说什么你也不会信。”
“我的话你不是也不信么?”林挽弓冷笑,抬头看向放在观战亭外的巨大黑盒,“不过你应该已经发现,哪怕是你也打不开那个盒子吧?”
许沧海目光微深,冷笑道,“那盒子不是你套的么?”
“那是山鬼制作的符咒所化,上面是的阵法是他所设,”林挽弓摊手,“那般高阶的阵法,你觉得我能画得出?”
嬴抱月怔了怔,她以前虽然没有见过山鬼,但她的确听说过,这位山海大陆的观测者虽然战斗力在八人神中排最末,但和太祖皇帝一样,擅长阵法和符咒。
也正因如此,山鬼才能安然呆在西岭雪山,整座雪山都被他布下无数阵法,想来挑战替代他八人神之位的人无一人成功。
“我可不是你这般厚脸皮的人,”林挽弓淡淡道,“我依约送剑就是送剑,那个盒子一旦套上除了山鬼之外没人能打开。”
“能得到这把剑鞘的人,只有获得魁首得到山鬼承认的人。”
赵光闻言微微睁大眼睛,看向身边的李稷。
李稷面具中露出的黑眸不辨喜怒,明亮平静。
台上两位天阶修行者之间的对话信息量太大,台下的民众们都快反应不过来。
“除了山鬼大人之外都打不开?北魏国师大人也做不到吗?”
“怪不得之前许国师的攻击没有反应,居然连其他八人神都打不开。”
“可是山鬼大人远在千里之外,就算知道了谁是魁首,他隔那么远怎么能打开盒子?不是说他从不下山么?”
“嗨!你肯定没见过南楚初阶大典时发生的事,山鬼大人之前和姬国师隔空对了一招呢!既然能隔空攻击,打开盒子肯定也能做到。”
“这么说想得到太阿剑的剑鞘,只有参加中阶大典拿到魁首一个途径了啊!”
台下民众窃窃私语,林挽弓只是静静注视着许沧海,“你恐怕也是早知道这件事,才会挖空心思让自己女儿也参加中阶大典吧?”
许冰清站在观战亭外愣愣睁大眼睛。
其实……并不是。
是她和母亲坚持要参加中阶大典的。
她吞下地底那枚丹药后,她记得父亲出关大发雷霆,如果不是母亲跪地哀求,父亲没那么简单会放过她。
然而她看着她父亲像个石头一般静静站在对战台中央,一句话没有反驳。
许沧海抬起手中剑,指向面前男人的眉心,“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林挽弓淡淡道,“只不过都是操纵自己的弟子儿女,怎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
他站在台上,衣衫褴褛却自有一番仙风道骨,转头看了孟诗一眼淡淡开口,“老夫这弟子的所有罪责均由老夫而起,国师大人如果想要追究责任,就追究老夫吧。”
看着林挽弓自称老夫,嬴抱月站在后面怎么都觉违和。
虽然古人三十岁就可当祖父,林挽弓已经三十出头,但她还是一时间适应不了这转变。
好在不知是不是感觉到她的尴尬,林挽弓下一句就变了回去。
“不过,我已是天阶,”林挽弓淡淡开口,“即便是国师也没有权力全权处置天阶修行者。”
嬴抱月闻言恍然,正因如此林挽弓才想把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天阶修行者虽不是干什么都无罪,但要给天阶修行者定罪,必须要经过一国君主的允许。
且修行界自有惯例,在一国居住五年以上的天阶修行者就属于那个国家的管辖范围内,林挽弓如果真的在北魏当了五年以上的剑圣,能给他定罪的就只有北魏王一人。
“在中阶大典结束后,我自会回去带我这弟子一起去给北魏王请罪,”林挽弓看着许沧海淡淡道,“国师大人就不要急在这一时了。”
“况且这个战场不是属于我们的。”
林挽弓没有回头,感受着身后那道视线,他闭了闭眼睛,看向许沧海一字一顿的开口。
“今天,这里是中阶大典的战场。”
许沧海定定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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