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卯月醒了。
空荡的房间,滴滴作响的医疗仪器,和从小到大的记忆一样。
仔细想想,进入祭宴已经快一年的时间了。
认识玉木一也快一年了。
从一开始的惶恐,不安,恐惧,绝望,到逐渐振作,挣扎,一次次向死而生。她都差点忘了,这颗心脏其实已经快撑不住了。
时至今日,高桥卯月也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比如……自己被卷入祭宴的事,爷爷和父亲一定都知道。
身为高桥财阀的继承人之一,自己从小就受到了严密的保护,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去几天,同时不让任何人跟着,这种事高桥财阀嘴上会答应,但私底下该跟着还是会跟着。
不过,主动接触祭宴的他们为什么没有被祭宴抹除呢?
高桥卯月感到疑惑。
祭宴的大部分规定都是口口相传,由已经进入祭宴的人告诉刚进入祭宴的新人。
但……就像秦文玉曾经说过的一样,那些规定,是真的吗?
真的不能透露祭宴的事给其他人知道吗?
真的不能在被祭宴选中的时候逃跑吗?
也许有些事是真的,但还有一些事,简直就像是为了掩饰祭宴的存在,而人为制定的规矩。
之所以直到现在都没人敢去打破那些规矩,是因为这些规矩是在他们刚进入祭宴时就被告知的。
那个时刻的新人,刚刚经受了厉鬼和诅咒的冲击,对世界的认知已经轰然破碎,这种时候告诉他的事,尤其是和厉鬼息息相关的祭宴的事,当然会被当作不能触碰的禁忌。
没有人敢去试一试那些规矩是真是假,毕竟,试错成本太高了,万一是真的……付出的代价将是自己的命。
高桥财阀的高层知道祭宴的存在……
高桥卯月逐渐肯定了这个猜测。
可是……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玉木一推门而入。
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高桥卯月一时间有些晃神。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这个男人,对她提供了太多次的帮助,可是对自己的态度却又称不上友善。
起初,高桥卯月本以为他是认出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在祭宴中三番五次地救自己,他自己也是那样说的。
但随着了解的加深,高桥卯月逐渐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首先,玉木一绝不是一个为了财富和地位,舍得抛弃生命的人。
这个人把自己的命看得相当重,一起执行任务的同伴遇到了危险,但凡有一点风险他都不会选择出手相救,可就是这样的人,却在生死之际救了她好几次。
财富和地位是换不来生命的。
玉木一的谎言似乎不攻自破了。
但紧随其后的,是高桥卯月自己的异样。
她对玉木一的感觉很熟悉,但这种熟悉感却又不知道从何而来,她偶尔能在睡眠中或情绪极度紧张时,看到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
那是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的脸上能看出玉木一的影子,可那个小女孩……她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她的脸。
因为在那些片段中,自己的视角……就是那个小女孩。
高桥卯月偷偷调查过一些事,因为身体的缘故,从小到大她都活在严密的保护中,从来没走丢过,更没有去过平民区域,做过和穷人家的孩子一起玩的事。
可那些画面又是怎么来的?
后来……她终于知道了那个孩子是谁。
她叫桃。
是玉木一的妹妹。
高桥卯月注视着玉木一。
现在的时间是深夜两点半,自己在这种时刻醒过来,他还能及时地出现,说明他一直等在外面。
说起来,玉木一到底是如何说服了父亲和爷爷,得到高桥财阀的信任的?
虽然他自己就是一个年轻有为的社长,可他的公司在高桥财阀的眼里,和一只蚂蚁没有太多区别。
更加优秀的年轻人高桥财阀也见过许多,唯独玉木一,得到了自由进出高桥家的权利。
高桥卯月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祭宴。
也许玉木一提到了祭宴当中的一些事,而自己的父亲和爷爷也对祭宴有所需求,所以两方一拍即合了。
这时,玉木一走到了她的床边,将外套脱下来放在了椅背上。
他侧头看了一眼挂在墙头的时钟,两点半……这是个夜深人静的时间了。
“哪里不舒服吗?”他看这高桥卯月。
他的声音有些冷漠,和他略显关切的态度产生了强烈的矛盾。
这种矛盾,在高桥卯月见到他的第一面时,就发现了。
这个男人不喜欢她,却又不得不保护她。
因为他妹妹的心脏……在她的胸膛里跳动着。
“能跟我讲讲,小时候的事吗?”高桥卯月忽然开口。
玉木一猛地扭头,盯着高桥卯月,这个语气,让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接触,谁都没有避开。
玉木一深吸了一口气,他移开了眼睛,刚才高桥卯月的语气,更像是一种错觉,她不是桃,她只是装上了桃心脏的财阀大小姐。
高桥卯月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自顾自地说道:“我看过一些故事,一个8岁的女孩在移植了一名被谋杀的10岁女孩的心脏后,开始做噩梦,她的噩梦帮助警察破了案。一个害羞、内向的妇女在做了器官移植后变得更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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