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样盯着,松永琴子忽然感觉到了另一种恐惧。
那不同于看到厉鬼,或者生命被威胁之类的。
而是……存在的意义。
童年一次意外的车祸让自己的灵魂困在了一具已经死亡的躯体中,变成了生死之间的特殊存在。
不是人,也不是鬼。
她一直不明白这样的自己,存在于世间到底有什么作用,直到现在。
在这个地下室中,在那个神秘男人阿忙不停开合的嘴里,一字一句地讲述着她存在的意义。
她是钥匙,是打开连接当前时空与平安时代之门的钥匙。
她的双手和身体忍不住地颤抖,窒息的感觉从咽喉下探到心脏,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格外奇幻。
她的心里不断重复着一个念头:为什么?
松永琴子曾经听过一个说法,人的一生有两条命,一条叫天命,一条叫宿命。
宿命,指向了存在的必然。
而天命,则道明了存在的意义。
此时此刻,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天命与宿命,在自己身上交织。
“跟我来。”
阿忙不再说话,看得出来,他也激动得浑身颤抖,松永琴子的出现,对他而言同样是意外之喜。
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一种预感,祭宴的真相……也许快要迫近了。
秦文玉能感觉到,望月一生能感觉到,就连刚被祭宴选中的松永琴子,同样也能感觉到。
阿忙虽然说的话不多,但透露出的信息很多。
他想回到日本平安时代,据他所言,那是九座雕像第一次降临世间。
然后……祭宴出现了。
平安时代距今大约千年,那是个妖鬼遍地,邪祟辈出的时代。
此时看来,一切异常的源头,就在平安时代。
难怪阿忙会说,他要去到日本平安时代,把一切都扼杀在源头。
秦文玉没再说话,望月一生也不言语。
三人正要跟着阿忙离开这里时,忽然,阿忙面色大变。
一层层鸡皮疙瘩涌上了三人的胳膊。
空空荡荡的地下室走廊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
一身深色西装,低着头,看不清面貌,更无所谓眼神。
但他们却能清楚地知道,对方在注视着所有人。
秦文玉的感觉尤其明显。
他的心跳在咚咚咚地狂跳。
那个穿着西装的人,他的目光宛如实质,无视了距离的限制,直落到秦文玉身上。
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没有人知道他想做什么。
“秦也。”
阿忙声音发寒,仿佛带着刻骨的仇恨,身后的灯光闪烁一下后,完全熄灭,地下室再次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他是秦也?
望月一生知道这个人,这个人就是森罗面相的头目,幕后老板,他甚至能间接地影响祭宴。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这个人,还是秦文玉的父亲。
穿着黑色西装,身姿挺拔的人并没有回答阿忙的话。
他沉默良久,说道:“你长大了,秦文玉。”
他迈开步子,朝着四人走来。
昏暗阴沉的走廊,细碎的脚步声,摇晃不停的影子,在秦也迈步走过来时,秦文玉的视野中,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是秦也……他出现了。
秦文玉的眼前,脑海,只剩下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他不断迫近,仿佛从记忆中……来到了现实。
整个地下室里,仿佛只剩下秦也和秦文玉两人。
阿忙,望月一生,松永琴子……他们虽然近在咫尺,却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壁障隔了开来,眼睁睁地看着秦也靠近了秦文玉,站在他的身前。
“秦文玉。”
秦也开口,再次念出了他的名字。
秦文玉怔怔看去,在记忆里,秦也从来没有这样连名带姓地叫过他。
不……在记忆中,秦也根本就不是这种性格的人,他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型,和现在这个给自己带来了巨大压迫感的人,仿佛根本就是两个存在。
这时候,秦文玉的心反而沉静下来。
一开始看见失踪已久,许久不见的秦也时,秦文玉心乱如麻,很有些不知所措。
但随着他的不断靠近,随着他的开口,秦文玉心中的无措,茫然,慌乱等情绪,竟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现在想来,自己早就知道秦也是真正的操盘者,他在谋求不死,他要窃取祭宴的神秘力量为己所用。
“你是来带走她的吗?”秦文玉和秦也的第一句话,谈论的对象却是松永琴子。
他已经意识到了。
这次的三鬼考验,以及祭典,也许根本就是为了一个人而存在的——松永琴子。
那场二十年前的实验,只是顺手而为。
其实,他一直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阿忙给他谈过这场跨越二十年的庞大实验,可就是这样的实验,在即将得到验证的阶段会那样轻易地被破坏吗?
而且,没有保险措施,没有第二套方案。
这非常不合理。
也许森罗面相确实很关注实验的结果,但对他们而言……松永琴子,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你还是这么聪明。”秦也夸了他一句。
“你身上的实验成功与否,都无法在我们身上复刻,我们的灵魂已经成熟,无法随ròu_tǐ和九眼勾玉一起成长,她……才是我们的希望。”秦也的视线越过了阿忙和望月一生,直直地看向松永琴子。
就在这时,一声剧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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