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第二天就是院试,云姨早早准备了一顿丰富而营养的晚餐。
晚饭过后,天色还早。孟星河问云姨要不要出去走走。云姨也没什么事,就当陪孟星河出去散步,点头答应。因为她每天都会看见孟星河在晚饭过后,会出去走一段时间,她不知道这是孟星河的饭后活动,所以每次看见他出去都有很强的好奇心,只是没有当面问他而已。
孟星河领着云姨从国子监出来,打算走到贡院去看看,顺便熟悉一下明天考试的地方。
云姨陪着他去了趟贡院,一路上都没说什么,直到孟星河决定返回的时候。云姨才幽幽道:“以前看过太多人从贡院出来的时候,不是当场昏死,就是近乎发疯的狂叫。所以总以为科举会很难,没想到会如此难。连你这种人,都会亲自跑来,对着贡院转了三圈,才会选择回去。”
望着前面那些徘徊在贡院门前迟迟不肯离去的学子,云姨无奈摇头道:“有的人。拼尽一生,总以为能进去贡院,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可是他们哪里知道,他们不过是帝王手中的一枚棋子。有用的时候,对你赏识有加,没有用的时候,就像对待没牙的狗那样,踢得远远的得。在帝王的眼里,除了杀戮和野心,其他东西,根本就不是他能瞧上眼的。”
孟星河走在前面。将双手背在身后,颇有些老成的样子。如果科举不难,那史上那些考到白头的书生又作何解释。高中的时候学过范进中举,单单一个举人在当时都如此轰动,何况是中进士。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无数人拼的头破血流,十年寒窗苦读,两耳不闻窗外之事,甚至耗尽一生心血,无非就是为了走进前面那间气派的贡院,然后金榜题名天下扬名?即便谁都知道伴君如伴虎,但对于那些只能走科举之路,以此来生存于世的学子,又有什么办法呢。
被人利用,总比一无所用要好。所以孟星河一直都打算远离庙堂,到江都偏安一隅,乐的逍遥自在。科举,不过是他走入仕途的一条捷径,而不是签下一条忠君的卖身契。
熟悉明天考试的地方,孟星河心里更加有些底细。回到国子监厢房,云姨走到孟星河房中,仔细叮嘱他一定要检查好明日科举的笔墨。免得到时候出现什么差错。他还让孟星河仔细检查箱子的底层,看有没有夹层,因为院试检查的比较严,倘若有人在检查的时候,对箱子做了手脚,到时候孟星河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这点孟星河还没有想到。将装有笔纸的竹箱从新翻查了一遍,确定里面没有夹层之后,孟星河才放心的将竹箱的盖子盖上,云姨已经替孟星河拿来一个八角宝盒。
“里面装的是一些点心和干粮。你要在贡院里面待三天。这些东西就将就着吃吧!等出来以后,我替你做顿好吃的。”
将那个八角宝盒放在孟星河竹箱前,云姨说道:“早些休息吧!明天考试,好好考,梦蝶还等着你考个状元回去呢。”云姨说着就退出门去。
第二天,清晨,天边还没有鱼白。云姨就在孟星河房前敲门。
“进来!”孟星河在里面淡淡道。
云姨推门而去,已经看见孟星河早就穿戴好衣服,准备出来了。
“你起来了?”云姨轻声道,她还以为孟星河会像往常一样会睡得很沉,才会来叫他起床,免得耽误了科举的时间。“早餐做好了。快点来吃吧!等会儿我送你去赶考!”
“恩!”孟星河点头,和其他学子相比,他算是幸运的。有一个贴身的人照顾自己起居,这种高享受的待遇,就和在家里一样温暖。听见云姨说送自己赶考,孟星河吓了一跳,以前常听说妻子送丈夫赶考,云姨好歹是前朝公主,金枝玉叶,送自己赶考,简直让人感动的要死。
早餐还是红豆稀饭和热包子。孟星河的嘴已经被云姨养叼了,如果早餐不是这两样,他就没什么胃口。
吃过早餐,在屋子里又待了一会儿,天边鱼白的时候,孟星河就开始往贡院走去。本来他不想让云姨去送考的,但见云姨都已经把他的箱子拿上,也就随了她的性子,让云姨去送考了。
从国子监中涌出去的学子,三三两两抱着一个赶考的箱子往贡院走去,家在长安的学子还好,有家中亲人来相送,言语中多是金榜题目之类的话。但也有不少挥泪离别的场面,一路科考下来孟星河早就司空见惯。领着云姨,已经来到贡院前面。
长长的队伍,就像一条巨龙排在贡院前面。云姨皱了皱眉头道:“这么多人,能被朝廷录用的有几个?”
“不多,最多二三十人。”孟星河有些自嘲道,其实这二三十人中,只有前十甲才是正考录用的进士,而后面的因为有举荐和仕族子弟的称号,赐进士出生,加起来一年科考,就只有数十人而已。这已经算是最宏伟的科举考试了。
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云姨不敢相信道:“只录用几十名啊?你有多少把握?”
这个时候,云姨有些关心孟星河的情况。照孟星河说的那种录用比例,不说考状元,能考中进士就不错了。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孟星河不敢保证自己就能挤过桥去,但他至少有信心,不会轻易让别人把他踢桥。这次科考的目的很明确,直指前十甲,不会再像乡试和省试那样,混混荡荡去参加考试。毕竟家中还有那么多人,此刻肯定在求神问佛,烧香祈求。为身在长安的自己求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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