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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近侍过来,将苏秦手中的册子接了过去,连看都没看,燕王就直接吩咐近侍,诵读起来。
如今,田地称王的事情,早就传到了燕国,也早就传遍了天下,尤其是这份历数田芒十大罪责书,更是声名大噪。
在这里能坐的,都是燕国的朝臣,他们这些人,岂能不知道这份册子的内容,现在不过就是再读一遍罢了。
这件事情,对于秦燕两国来说,是喜讯,对于田文来说,无异于是一个噩耗,他与苏秦的这场蓟城之战,他只能胜不能败,因为若是这再失败了,那就不只是田地成不成事,那么简单了,而是整个齐国,必将会陷入混乱。
他心中虽然着急,但从这事情一开始,他就没有插一句话,因为昨日所见,和今日所见,让他都能认定燕王,乃是一位明君,既然是明君,那就应该无法拒绝他的提议才是。
罪责书冗长而繁琐,等到近侍完完整整地读完,苏秦才不慌不忙地接上话。
“回燕王,如今之齐国,已成南北之势,这份书册,乃是南齐王所发,南齐王其人,本该为齐国正统,只因出使我秦,才被北齐王趁虚而入。他虽久在秦国,但齐国氏族,无不念其为王也,再观北齐王,得国不正,无德无名,齐人民心所向,齐国正统,当为齐王地,而非齐王芒。
此间十大罪证,罪罪属实,俱是北齐王所为,古语有云,能执牛耳者,非威重,而是德重,北齐王其人,虎狼之辈,蛇蝎之心,鹰隼之面,不尊礼乐,如此之人,岂能为齐君也,外臣以为,燕王该当出兵,执掌礼法,助齐王正统!”
苏秦的话,说得很漂亮,硬生生地将燕国的狼子野心,说成了主持正义,就现在的形势来看,正义,的确在燕国手中。
秦典客大夫陈均,在蓟城一月有余,该说他都说过了,该做的,他也都做过了,燕王也已明确主意,开始行动了,他这也是在抛砖引玉,看看齐相田文手中,到底藏着什么样的一块玉。
直到现在,他还是苦思不能其解。
燕国的大军都点齐了,上将军乐毅,听说也马上要去领军了,至于粮草,更是在两月就开始调动了,箭矢上弓弦,将士执长戈,齐国除了投降,还能有什么办法,让燕国不动刀兵呢?
对了,投降……
苏秦神色一变,他似乎悟出了什么来。
而在上首的姬职,也有此疑惑,他只是没有悟出来罢了,所以他现在看着田文。
“燕齐两国,山水相连,孤对孟尝君之名,是早有所闻,世人皆是说孤有招贤纳士、千金求贤之名,可在齐国,孟尝君也有其名也。
自古以来,就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孤之招贤,乃是学上古先贤之道,以德行而加身,如此一来,才能够吸引有德行的良臣,为我燕国所谋,此为人以群分,以德而相惜。
闻孟尝君麾下门客,多是能人,多是贤才,有贤才者,必定是有德也,照此反推,他们能聚于孟尝君麾下,那必定是有感于孟尝君之大德也,也唯有德,才能让孟尝君有如此之名望。
北齐王田芒,自从即位之后,就拜孟尝君为齐相,既然是身为一国之相,那当是为一国所谋,而非只为一人所谋。
孤也奇怪,田芒此人,得国不正,是德不厚,这样的人物,厚德如齐相者,为何会为他所谋呢,难道他胸有良策?”
姬职的话,绕了很大的一个圈子,才问到正题上来。
问田芒有何良策,这不就是再问,齐国打算如何让燕国退兵呢?
田文闻之一笑。
“哈哈,燕王所说,合乎外臣之意,我等两国,的确是山水相连,外臣也对燕王之名,也素来钦佩,以燕王之明主风范,定然是不会只听一人之词,而是集多人之思。
按照燕王之论,外臣乃厚德之人,那厚德之人,岂会做出弑君之事,既无弑君之事,那很明显,这十大罪责,除了我王没有子嗣之外,其余皆为假,不足为真,若是为真,那就只能是燕王走眼,将外臣给看错了!”
燕王走眼!
燕国群臣在此,田文还是丝毫都不顾及他的脸面。
这话说得的,让姬职面色略微有些尴尬。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他的这番话,已经前后矛盾了,好在田文不想深究,没有作任何停歇,又继续说上,算是化解了一下姬职的尴尬。
“燕王自不会走眼,那就必定是罪责书有假了,此书出自公子地之手,那就说明公子地其人,才是真正德不配位,面忠而心奸,骗过了秦国使者,骗过了燕国诸位朝臣,也骗过了燕王。
此等人物,不足以为我齐国之王也,何况这天下的齐王,也根本没有南北之分,就只有一个齐王,那便是我王—齐王芒!”
孟尝君的话,说到这里就停住了,他没有过度地攻击苏秦,也没有进行过度的渲染,也就仅仅只是推论了一下,齐王并非是那样的人。
他手里的那一块玉,到现在还捏着呢,因为他觉察到,燕王有些好奇。
苏秦一见,看来还是得要他说透了。
“燕王此番执掌礼法,乃是为名,让天下诸国,让天下人人,无不肃然起敬之名,而在这名之外,还有其利也。
齐为南北,陷入内乱,正是攻取齐国的最好时机,燕国处于北地,北地苦寒,受异族之苦,也受农耕之苦,而齐国之地,尽皆膏腴,燕若能得齐地,必能称霸。
何况齐燕之间,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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