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幼微接过电话又说了几句,保证马上回家后阳阳才恋恋不舍挂了电话。
她收起电话后看到曾子牧正望着自己微笑,于是不好意思地解释道:“阳阳让我回家吃蛋糕。”
“先把这个吃了吧。”
曾子牧把小蛋糕递了过去,严幼微拔掉蜡烛咬了一口,发现味道还跟从前一样。其实这东西也说不上多好吃,从前是吃得少,现在好吃的东西吃多了,觉得也就那样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吃进嘴里严幼微却觉得特别满足和感动,仿佛被那熟悉的味道一下子带回到了从前的时光。不光是念大学时的日子,就连幼儿园、小学甚至是中学的点点滴滴都出现在了眼前。
这蛋糕有着那个年代特有的味道。明明不怎么好吃却让孩子们爱不释手。现在再吃的时候,感受的并不是蛋糕本身的味道,而是过去那些美好又难忘的瞬间。
严幼微边走边吃,到最后忍不住用手肘捅了捅曾子牧,故作豪气道:“谢谢你啊。”
“不客气。”曾子牧摸了摸略微有些发疼的胸口,望着严幼微的头顶微微一笑。
上了出租之后严幼微忙着从包里找纸巾擦嘴,曾子牧还惦记着刚才阳阳说的那句话:“你没时间带孩子去动物园吗?”
一说起这个,严幼微就忍不住抱怨:“一来是我确实没时间。电视台跟报社不一样,每天突发事情特别多。有时候一整天都不怎么忙,临下班了来条大新闻要采访。你说也不能跟人说我吃过饭再去啊。”
“周末呢?”
“周末更忙。加班没时没点。几次和爸妈带阳阳出去吃饭,吃到一半就有电话过来让回电视台加班。昨天不也是这样,好好的吃个饭结果碰上爆炸案,害我忙了个通宵。”
曾子牧认真听着她的抱怨。他双手交叉随意地搭在身上,等对方都说完了才抿唇道:“你现在跟你父母住在一起?”
“嗯。平时他们帮我照看阳阳,接送幼儿园什么的没问题。家里的事情基本不用我操心。可动物园不行,太大了,两个老人带个孩子去我不放心。我爸妈身体都不太好,阳阳又正是闹腾的时候,我怕他们会累着。万一病了一个,我们家就得乱套了。”
这种事情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两个老人中只要有一个病了,另一个就得忙翻天。非但少了个帮手还得腾出手来照顾病人。等一圈忙下来病人固然瘦了一圈,另一个没病的可能瘦得更多。
严幼微当了母亲之后才切身体会到父母的不容易。她够不孝的了,好好的婚离了,再婚的丈夫又死了,还带了个拖油瓶回家,让他们退休后也不能过清静的日子,整天为了孩子忙前忙后。
所以去动物园这种事情还是算了,老人经不起折腾,孩子也玩得不尽兴。想到这里严幼微又不免抱怨:“现在的幼儿园真是奇怪,不到三岁的孩子就让去动物园观察动物,回头还得在课上给同学们讲。你说我们那时候有这么多事儿吗?去幼儿园不就是去玩的吗?老师除了看着咱们不让乱跑或者给喂顿饭什么的,还有别的事儿吗?怎么现在的孩子连幼儿园都去得不痛快了,整天不是画画就是唱歌的,还要学英语,人生的起跑线是越来越早了。真不知道再往下会怎么样,是不是得从受精卵就开始培养起来了?”
她最后这话说得挺可乐,坐在前排的司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严幼微听他笑自己也跟着笑,笑过之后又觉得挺无奈。孩子们越活越累,家长也跟着受累啊。
她歪着脑袋跟司机师傅就现在的儿童教育“探讨”了几句,一回头发现曾子牧正安静地坐在那里出神。他看上去极其认真,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严幼微马上就想到了宋立庭的死,觉得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谈太过轻松的话题,于是就收起话匣子,一直到车子停在家门口都没再开过口。
车子停下后曾子牧下车给她开门,然后他弯腰冲司机说了几句话,对方就继续打表等着他。严幼微看他似乎不准备走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了,还有事吗?”
她有点担心曾子牧要送她上楼。万一让爸妈看见肯定又得念叨死。他们向来对这个女婿很满意,当初对她离婚的事情可是异常不高兴。
其实仔细想想,曾子牧这样的女婿,又有哪家父母会不喜欢呢。
“你很怕我送你上楼吗?”
对方一语说中她的心事,严幼微笑得有些尴尬:“没有,只是家里人都在……”
“行,下次我挑个你家没人的时候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
曾子牧伸手拍拍她肩膀:“行了,上去吧。这周六我有空,你尽量抽出时间来。”
“干什么?”
曾子牧的手从严幼微的肩膀滑落到背上,一个用力就把她往前推了几步,边推边笑道:“带阳阳去动物园。”
严幼微一下子顿住了脚步。她回过头来,就见曾子牧已经潇洒转身,隐约还能看到风衣的下摆在风里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来。他背对着严幼微伸出右手随意挥了挥,那份洒脱的感觉几乎可以让人感觉到他脸上的笑意。
严幼微一时竟看呆了,连反驳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这么目送着曾子牧上了的士,随即扬长而去。
一直到车子开出她的视野范围内,她才抬手抚在额头上。手心冰冷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一点,随即她就想,今天真是过得太玄幻了。没想到她的三十一岁生日,竟是这么过的。
然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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