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池知道自己不好出声询问,只沉默不语。
墨池看着独自出神的父亲,出声提醒道:“爹爹,你说的是何事不可能被外人知道?”
墨若璧却闭上眼睛,皱眉思索起来。墨池还想再问,安亦池给了她一个制止的眼神。
四人都不说话,屋子里一时之间安静的鸦雀无声。
窗外狂风呼啸,转眼间雨声连成一片轰鸣,天像裂开了无数道口子,暴雨汇成瀑布,朝大地倾泻下来。
良久,墨若璧睁开眼,平日里总是很平和的双眸中透着极大的挣扎与痛苦,好半天,他才最终下定决心,看着安亦池道:
“我韩氏一族每隔四五代人,便会出现一位推演奇才,这一点,之前我已经告诉过池儿。推演之术,实为泄露天机之举,因此,我韩氏一族历经过不少劫难。而且到父亲这一代,人丁已经凋落至父亲与伯父二人。
池儿可是奇怪为父从未提过你伯祖父?还有,为父当年为何离开长安,常居于宜阳?而且,为何你们都随了墨姓,回长安这么久,为父也没有让你们入族谱,恢复韩姓?”
墨池问道:“爹爹不是说,因为祖父做错了事情,父亲一怒之下才离开的吗?而且,若父亲不愿被祖父找到,隐姓埋名不是最好的打算吗?”
墨若璧摇头:“这只是蒙蔽外人的借口罢了。敬渊可能猜到?”
安亦池回答道:“伯父,敬渊斗胆猜测,原因可与推演之术带来的劫难有关?”
“你很睿智,的确与推演之术有关,韩氏第九代嫡子,推演出韩氏十五代到二十代之间,会出现一位撼动天下之逆徒,此子生而灵动,有触类旁通之能。一旦搅动天下,便会祸及天下苍生,最终导致改朝换代。”
墨若璧说道这儿,安亦池眯眼看向了墨池。很快,目光又转向了墨若璧。
只听墨若璧继续道:
“我韩氏一族从来忠君爱国,此预言便如刀头剑首,随时会给我一族刻上反贼二字。因此,祖上家训,从十五代起,直至二十代。将家族中最聪颖杰出的子孙带离长安,改母性,从此永不得再入族谱。”
墨池愤愤道:“所以,您就是第十八代中被逐出长安的子孙吗?而且,即使回来长安,也不能入族谱,恢复韩姓!”
墨若璧闭上眼,柳顺娘将手中的热茶递给他,他端过来一饮而尽,才继续说道:
“当年你祖父迟迟不愿让为父离开长安,一方面,是怜惜为父早早失母,因此多留为父几年,再有,因为你祖父也是推演之人,他的推演,大约才是这次凶手下手的主因。”
他说到这儿,看向墨池的眼神十分复杂:“你祖父推演出,至多十年,本朝命数必尽。自有新朝会取代大陈。”
安亦池突然插话道:“伯父,韩府的这个秘密,有文字记录在册吗?还是只依靠世代口口相传?”
墨若璧自嘲一笑:
“正是有文字记录在册,恐怕才招来了这些恶魔。那册子算我韩氏的另一本族谱。恐怕有人已经窥见一斑,才想将我全府灭门,尤其是我府中男儿,是对方必杀的对象。”
“那册子如今可在池儿二伯父的手里。”安亦池又问道。
墨若璧点头:“父亲唯恐皇上有一天会清算当年夺嫡的有功之臣,便让二哥带着册子远离了长安。”
说到这儿,韩府这场大火、这五十二个冤魂的性命,似乎已经找到了冤亲债主。
墨池突然站起身,咬牙道:“皇帝老儿若是想要韩府一族的性命,只管光明正大的拿去便罢,为何非要搞这的如此卑鄙阴暗。”
墨若璧双眸黯淡,长叹一声道:
“若这次真是皇上寻到了蛛丝马迹,要将我韩氏斩草除根,也是我韩氏一族命数到了尽头。依皇上的性子,恐怕还不想背上诛杀功臣的名声,才暗地里下手罢了。”
安亦池道:“这中间,除了皇上,还有两股势力。池儿,你院中的那个小丫鬟赤夏,大约是太子的人。另一批.....”
安亦池话未说完,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他起身走出内室,打开外间的门,只见安排在东篱院服侍的婢女屈身行礼,轻轻说道:“主子,松堂主传信,要找的人有消息了!”
婢女将一张小小的纸条递给安亦池,安亦池快速看一眼,进屋对墨若璧道:
“伯父,昨日调查的线索有了些消息,需要马上赶过去看看,敬渊便先走一步。池儿要不要先在这里待几日在回城里去?”
墨池眯眼看看安亦池,转头对父亲道:“爹爹,女儿还是先回去城里,若是溪儿如今还在长安城,女儿说不定能找到他的气息。”
墨若璧摆摆手:“快去吧,有消息及时通知为父。”
二人出了正屋,婢女拿过来蓑衣斗篷,别院门口,早有马车候着,安亦池对墨池道:“去延福坊,可能他们已经发现了溪儿。”
延福坊贫民区的小巷子,暴雨冲刷着三个纠缠在一起的人。
看上去十三四岁、十分瘦弱的小乞丐和秀气却皮肤蜡黄的小少年,正盯着雨幕,使足全力死拉硬拽着原先一直昏迷,现在醒过来不过三四天,却已经浑身蛮力的黑瘦少年。
黑瘦少年拼尽全力想要挣脱二人的拉扯,他状态疯魔,似乎对漫天的雨幕完全没有感觉。只一边往外奔扯着喊叫道:
“你们放开我,我一定要去杀了他们,去杀人,去杀人。”
小乞丐双手围拢,使劲儿抱着黑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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