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宜阳县的老百姓沸沸扬扬的议论着一件大事:元大人抓住了一个连环杀手,这杀手数年间居然杀了一两百人。
据说凶手穷凶极恶,杀人分尸,死者形状俱都十分惨烈。
还说凶手杀人不为报仇,竟是为了用尸体做花肥。
又说凶手面目狰狞,五大三粗,等闲人靠近不得。
也说数年来失踪的那些年轻人都是被这凶手所杀,其中有一位当时拐了良家女儿私奔,因为随身带着银子太多被凶手觊觎,结果因露财被劫杀。
还有一种流传很广的说法,说这个杀人狂魔能被抓住是因为元大人有一夜在梦中受到神女指点。因此第二日一早便派衙役直奔县郊,才从那凶手的院子中挖出了大量尸骨。
关于这宗案子的各种说法在众人的交口相传下流传的越来越广泛,也越来越离谱,最离谱的说法有两个,一说宜阳县有神女庇护,因此元大人才能在梦中得到指点,抓住了这个杀人的魔头。
另一说是天将降大灾,因此才能出现如此丧心病狂的杀人狂魔。
总之短短半个月,那版本已经变换了无数个,更显得此案诡异异常、扑朔迷离。
眼看着留言越传越离谱,大有往朝政方面发展的趋势。元县令与县衙众人一商议,决定在十月十五日下元节这一天公开审理此案。
因关注此案的百姓太多,不可能敞开县衙大门公开审理,便决定邀请宜阳各个层面有头有脸的人物来旁观此案。
墨若璧父女也得到了邀请。
十月十五,已进秋日的天空艳阳高悬,街道上行人稀少,一些小铺子干脆关上铺门,本定于巳时开审的案子,早在辰时便有不少人候在衙门外。
墨家父女到的时候,县衙所在的紫府大街已被义愤填膺又十分好奇的众人堵得严严实实,虽然其中绝大部分人根本无法进入县衙内亲自看到审讯的过程,但在县府门口能第一时间听到最新的消息,还是令众人趋之若鹜。
好在百姓们大多认识墨若璧,知道他必定是被邀请的观审人,便为他父女二人让了道。
有人小声的议论说:“墨大夫带的那姑娘是他的女儿吗?真是个漂亮的丫头,不过观审不是不能带陪人吗?怎么墨大夫能带女儿进去啊!”
“你们不知道,听说墨大夫最近帮元大人治好了他家那个病秧子儿子,这是元大人给墨大夫面子呢!”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墨若璧护着女儿进了县衙内,已有几位观审的乡绅名士在公堂旁侧安置好的座椅上就座,看见墨若璧进来便互相打了招呼,众人对墨池不免多看了两眼,大约都不明白一个小姑娘怎么也能进公堂内观审。
不过众人隐约也听说了元小公子近日身子大好的事情,便都默认了元县令是给墨大夫面子,允许他带着女儿一同观审的说法。
可能考虑到墨池是女子,墨若璧与墨池的座位安排在第二排并不显眼的位置。墨池坐下后看了一眼自己左侧空着的位置,那张座椅上未写名姓。她微微一笑,心中了然。果然,不多一会儿,元誉从后衙悄悄的饶了过来,他安静的坐下后对墨池羞涩一笑,墨池也微笑点头算是见了礼。
“升堂——噢——”随着衙役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刚才还交头接耳的众人马上正身端坐。公堂瞬间变得庄严肃穆。
头顶着“明镜高悬”匾额的元县令端坐在公案之后,下首两侧是正襟危坐的县丞和主薄。如狼似虎的衙役分列两班,随着惊堂木一声脆响,元县令稳声道:“带嫌犯赵云忙上堂!”
众人忙看向堂下,只见一个灰白头发的老翁脚步蹒跚的被两个衙役带上堂来。
墨池凝目一看,正是任水河边的赵姓老艄公,大半月不见,老艄公已没有了那日所见憨厚健壮的形象。
现在跪在公案右边被告石上的老艄公神色颓然,头发已全部花白。但偶尔抬起的双眼中透出的狠劲儿让墨池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墨若璧伸手搂住女儿,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元誉抬了抬右手,又迅速的放下了。
“堂下人报上名姓。”元县令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
老翁抬头看一眼堂上的元县令,又扭头看看两侧坐着的十数个观审人,眼光在墨池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墨池刚才被老翁的眼神吓了一跳,很为自己的反应汗颜。
此时她已经镇定下来,也迎着老翁凌厉的目光看过去,老翁与她对视片刻,嘴角竟好似扯出了一个微笑。
他转过头去看向堂上答道:“小人赵云忙,汉中人氏,居住在宜阳县瓦房村,平日里以捕鱼摆渡为生,家中只有小人与老婆子二人。小人冤枉!”
元县令冷哼一声:“堂下人回答的倒是详细,你且听来,本官问什么你答什么,不可多言,也不可妄语,不得藐视公堂,不得咆哮公堂,违者二十大板,再违四十大板,你可听清了。”
“小人听清了。”
“九月二十七日,我县衙役在你家中院子挖出尸骨若干,经由仵作察验,尸骨共二十一具,你可知罪!”
“二十一具啊,不是只失踪了七八个年轻人吗?”
“不是七个,是十几个,但也不是二十一具啊!”
“不是说杀了一两百人吗?老天爷啊,二十一个人也够多了,这老头儿太丧心病狂了。”
公堂内的观审及小部门能进得县衙内在堂下听审的百姓发出了小声的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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