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殿中!
原本色彩艳丽的丝绸纱幔都被换成了白色的稠绫。殿中大厅正中,停放着一口未曾上盖的红木棺材。
此时的大殿外,原本摆放在院子中的花草植物,都已经被挪开到了边缘处,将中间空出很大一片空间。
空地中,此时已经站满了人。靠近大殿门口最近的一行人是身穿僧袍的和尚。
僧人们身穿素色僧袍,最前方一个身披袈裟的人手拿念珠,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念着什么。
二夫人带着司徒文慧二人进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都到了。身边都是一片悲戚的哭声。
随声望去,在场的人都是以帕掩面。似乎个个都悲痛欲绝一般。
司徒文慧看着周遭的一切,有种想笑的冲动,却也知道现在的场合不对,立即低下头去,用手中的绢帕掩住唇畔的笑意。
别人没有看见司徒文慧的动作,可是站在她身旁的司徒文雅却是将一切尽收眼底。
司徒文雅低头,掩面哀泣。
郭佳自从进入到这个院子后,就一直在东张西望的找着司徒文慧等人的身影。可是现场人太多,大多都是官家小姐夫人,大家穿着都差不多相同,所以想从众人中间找出一个人来还是很难的。
郭夫人一边高声痛哭着,一边用手拉着郭佳。虽然她哭的很大声,可是用绢帕掩住的脸上却是不见一丝哀伤之情。
借着手帕掩住颜面,郭夫人拉了拉郭佳:“老实呆着。这里可不比其他场合。一个不小心,可就会掉脑袋的!”
郭佳嘟嘴道:“知道了,娘。女儿不是莽撞的人。”
郭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虽然她护短,可是她却也知道,那司徒家的夫人并不是什么善茬。能不招惹就尽量不要去招惹。
七天后!
按照东临国的习俗,人死后必须过了头七之后才能入葬。
在这几天里,司徒文慧只有在头七的时候见过夜寒墨一眼,但是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而已。
好几次,司徒文慧看着前方人儿的背影,想慢慢的靠近,可是却总是无法近到他的身前。这让司徒文慧暗恨不已,心中气恼,却又无可奈何。
原本她还以为能够借着这几天可以好好拉近一下和夜寒墨的距离,可惜一直都不曾找到机会,这让司徒文慧很是愤慨和无奈。
眼见太皇太后的遗体即将出殡,各官家小姐和夫人也就无法继续呆在宫中,司徒文慧有点心急了。
她可还记得进宫时,他的父亲对她说的话。
夜幕降临。
明日便是出殡的日子了,宫中原本请来的诵经和尚今夜就得吟唱整整一宿的经文,以显示出所逝之人的尊贵地位。
普通人家办丧事,也是会请人诵经祈福的,不过只有三天而已。
可是皇家却是不同。
皇家作为一国之主,怎能和平民百姓相比呢。这些诵经的和尚是从太皇太后咽气当晚便来了。
如今已经整整连续八天的诵经祈福了。
此次前来的和尚总共有八十一个人之多。分成九组,九个人一组。每组诵经两个时辰,轮流着来。这样才能保证诵经声不间断。
因为今天是最后一晚,所以原本分批次的诵经,也就连在了一起。八十一个和尚全都坐在灵柩之前,将灵柩团团包围。
一串串的经文盘旋在这座宫苑之上,经久不息。
此时夜寒墨连带着夜君承也是跪坐在灵柩之前。
夜君承那小小的身子此时正摇摇欲坠,眼皮也是半眯着,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样。
终于,小人儿坚持不住,身体像一旁歪倒过去。夜寒墨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即将倒地的身子。将他拉到自己的怀中。
夜君承在夜寒墨的怀里也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显然已是累极了。夜寒墨无奈,将夜君承的小身板交到无影手上说道:“将小皇子送回寝殿。”
无影:“是!主子。”
看着无影将夜君承抱走,夜寒墨回身继续跪坐在灵柩之前。
冬季的夜总是那么的难熬。屋外寒风凄凄。屋内梵唱阵阵。整座皇宫都笼罩着一层哀伤。
天刚刚放亮,便有队伍从宫门行驶出来。
原本空旷的大街上在这对人马经过后,各家各户都将自己家的大门打开来。
众多百姓站立在街道两旁,看着长长的队伍经过。
这只队伍很长,打头的都已经快要走到城门处了,可是队伍最后面的部分才刚刚出了宫门。
整条队伍均是身穿白衣,面上都是哀泣的神色。
大街之上百姓纷纷跪拜。低头不语。
此时,天空忽然飘起了雪花。寒风也是吹得众人睁不开眼来。
可是却没有人敢停下脚步。
文越此时正坐在酒楼靠窗的位置。窗户开着一条小缝隙,看着街道上行走的队伍。
这个窗户刚好可以看到城门处。
终于在最后一人跟着队伍走出城门后,小茫看着文越道:“小姐,你都在这坐了一个时辰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文越摇头。
文越:“不急,现在外面雪下得正大,我们也走不了。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小茫看着窗外,心道:“小姐明明就是想来送老祖宗最后一程,,偏是嘴硬不承认。”
等到再也看不到送丧队伍后,文越才起身道:“走吧。再不回去天都黑了。”
说完,文越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小茫吐了吐舌头。跟在文越身后离开了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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