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父女二人轻松地谈论,一旁跪着的玉玲听着听着脸色越的发沉,她偷眼瞄了瞄那父女,方才那大小姐问她事实是否如太守夫人所说,她虽未回话却是以沉默不语表了态,心里有些亏.
原本是他们父女二人把这一伙人给牵扯进来的,却因见那太守夫人有意给他们父女二人洗掉冤屈而背弃的他们,她也实属无奈啊,若不从了太守夫人,指不定她与父亲会要面临什么灾祸呢。
草草应了他们,自己与父亲的清白也能昭雪,中间发生的事权当是他们吃了个教训吧,太守大人有个台阶下,那无辜的一伙人也能少了些困扰,方便各自行路。
不成想这一伙人竟是刘太守所谓的靠山镇国公府的人!想到自己竟被痛恨的贼人搭救,她先是愤怒不已,怒气过后如雨后初霁般恍然庆幸自己方才从了那太守夫人的话,不然他们两家穿起一条裤子来,自己还能有好果子吃?
然而事情仿佛并不像她预料的那般发展,他们非但没有联合起来,被唤作威武将军的男人反而一点面子都不给太守,大小姐更是在公堂之上甩了几鞭子,最后一下竟是打在太守身上!
她想这帮人一定是疯了才敢在府衙之内公然行凶!可接下来的事情真真是叫她开了眼,那刘太守不仅没能把那小丫头拿下,反被她定了罪,那丫头还用那些歪理邪说把刘太守里三层外三层的皮扒了个精光,一个高高在上的郡城太守竟成了她口中的家仆,换做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起先玉玲琢磨着这小姐行事如此放纵,定是仗着家里权势滔天胡作非为,一番折腾下来竟也是个心有乾坤处变不惊的,连她这个痴长人家几岁的人都自愧不如。
玉玲咬了咬唇,她终于承认这些人与刘太守完全是两码事,遂弯起弓在父亲身前的腰,忍着背上的疼痛,双膝艰难地跪到徐氏父子三人面前,“徐将军、小姐、少爷,玉玲有眼不识泰山,先前玉玲所说并非妄言,他们确实如小姐所猜测那般,先是见色起…”
“玉玲姑娘!”一道柔弱中带着凛冽刀霜般寒意的声音打断了她。
玉玲冷不防被这一喝惊住,全身的毛发一时间如过电般都立了起来,整个人僵在那里,只有一双滴溜溜的眼珠子是活的,她垂着眸四下里闪躲,最终落在了那双攒珠双勾清荷绣花鞋上,上头的缨穗如绽放的花蕊垂向八方。
还未等玉玲醒过神儿来,只听那道清凛的声音又说道“莫不是糊涂了,才不过几柱香的功夫你就忘了方才说过的话了?”
未曾开口,玉玲的两行清泪先到了嘴边“民女未曾忘,民女是真的委屈,敢怒不敢言啊,徐将军明鉴啊…”
“父亲,您说这刘大人也真是粗心大意,只顾着看伤去,撂下咱们就走了,也不怕咱们与史家父女串供,回头他高坐殿堂时给他的惊喜。”
说完这如玉的人儿顽皮地吐了吐樱色小舌,引得身旁大人摇头失笑。
玉玲却忽的不敢再开口,她再愚笨也听得出徐珞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她此刻跪在这与他们父女哭诉,再请求帮助无异于投鼠忌器,不仅不能指证刘太守的罪行,还会落得个蛊惑栽赃朝廷官员的罪名,毕竟她愤言告状在先,言辞不一在后,现下大喇喇跪在徐将军面前哭诉落在这围观的百十人眼里又是铁证,到时候就算是天大的委屈也洗刷不清了。
“玉玲姑娘,打官司告状最忌讳的便是见异思迁三心二意,你前后如此言辞闪烁说法不一,与我们说的与同太守讲的截然相反,现下太守大人不在,四周又有这百十双眼睛盯着,旁人见了会说我们串谋,即便我们想帮你,也实在有心无力,不敢做保。若果真有冤屈你也不必同我们讲,你可以同那太守申辩。”
“我…”玉玲张开的嘴巴只发了一个声就再无说下去的机会,徐珞等人已向厅内的另一头走去,眼看着他们渐渐后退的步子,玉玲仿佛瞧见自己的天儿乌云渐拢,至此她悔不当初,若不是当时自己那么狭隘地信了太守夫人的“好言相劝”,今日她也不会进退两难。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府衙内安静了不过片刻,在一阵勒马的嘶鸣过后,府衙内又躁动了起来,众人循声回头,就瞧见外头那去而复返的人。
周康的脚步倒也是个利落的,一炷香的功夫那匹去而复返的枣红马已到了府衙门外,瘦弱高挑的男子从马上跳了下来,摸着怀里鼓起的东西一个健步跨过了三两台阶,那双狭小的鼠目里露出一两点精光。
府衙内见周康面露喜色的回来,早有人让出路来请他先行,衙役高呼着“大人,周康回来了!”一路小跑至后厅唤人。
徐氏父子抬起头来就看见那得意洋洋的周康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徐珞的目光落在周康那凸起的胸前,不禁兀自冷笑道:果然有这玩意。
周康见那父子几人皆紧张地瞧着自己,心里的得意之色更加明显,他示威似的拍拍胸脯的东西,无声地说道:叫你们嚣张,等下有你们哭的,将军又怎样?镇国公府又怎样,证据在我们手,看你们还敢不敢在太守大人面前威风!
“果然是个奴才,一副奴颜卑膝的样子!”一道冷蔑的声音从一副流银狐首面具下传来,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竟也敢跟他们示威。
“三哥你说错了,这天底下除了圣上,哪个不是奴才,你骂的那个人不过是奴才的奴才,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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