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清晨,太阳还未上到树梢,树林里刚刚抽芽的嫩叶还带着一夜凝下来的寒凉,一阵微风扫过,天儿显得有些冷。
少女原本修长浓密的黑发被高高束起,挽起一个发髻盘在头上,那饱满的额上挂着练完晨功后的汗珠,有那么一两滴浑圆的珠子耐不住沉重顺着她娇嫩的脸蛋儿滑了下来,一双大而明亮的双眼扑簌簌眨着,高挺的鼻梁下传来匀称的呼吸声。
徐珞拿起旁边石上的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额前碎发也沾了些,湿哒哒地垂在眉边,徐珞随手一拨将其扫到一边,正准备提步出去,耳边传来轻微的骚动,沙沙作响的声音似乎是踩着叶子的声音,就在不远处。
沙沙沙...由远急促而来,越来越近,徐珞抽出插在鞘里的短剑,侧着身子猛地向左后方退去,退了大约十步左右,忽而向右后方直转,只短短一瞬间便奋起直追,速度之快,令人难以想见,待到书玉回过神来时,小姐的刀已然架在那人脖子间。
对方原本是想偷袭,没成想徐珞竟会以不同常人的方式来应敌,先是看似后退的方式接近他,在两人即将交身时猛然包抄到自己身后,接下来又以迅雷之势从背后袭击,直要人性命,这一招果然决绝!
他双手抬起,手里的剑自然而然垂落至地,重重的扎进了脚边的土里,他却好似不在意似的,面上挽起一个比平时更魅惑的笑容“妹妹,练练手而已,何必如此当真?”
“三哥说的好生轻巧,我若是不当真,那这把刀可就架在我脖子上了。”徐珞手里的刀刃向上抬了三分,开了封的刀刃就这样直逼徐衍的脖间,徐珞瞧了一眼,不偏不倚落在他的大动脉上,“你应该庆幸你我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不然换做别人,这时他的脑袋就已经不在脖子上了。”
徐珞收了剑,嫌弃般一手将他推了出去。
徐衍摸着自己刚刚被徐珞威胁过的脖子道“你哪来这么些阴狠的招数,招招式式要人性命。”
从练武开始,徐衍就没在徐珞这里占过便宜,招式没她学得快,力道没她运用得自如,就连这偷袭的功夫他也是得不到她这般的修炼,好歹他也是个男子汉啊,怎么回回都被这个妹妹占了上风。
难不成这妹妹其实是个弟弟?
徐衍打量着这个身量芊芊的瘦弱女子,长发挽髻,眉眼带娇,身形步态皆为女子模样,这分明就是个女娃。
“三哥多尝尝身临险境命悬一线的滋味,自然也就会了。”徐珞把剑复又插进鞘里,提步朝着树林外走去。
见她走了,徐衍紧了几步跟上去“你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常年在这襄平城里头,哪会有什么命悬一线危在旦夕的时候,定舍不得你的诀窍,说谎来诳我。”
徐珞顿住脚,偏过头来瞧着这有些任性的男孩,像是在看一个得不到糖卖力撒娇的小孩一样,让人哭笑不得,前一刻跟你板得有模有样,后一刻就撒娇耍赖,这徐衍是有双面人格吗?
还是说小孩子都是这样?一面故意成熟,一面天真童趣。想到这徐珞不禁有些失落,在她的记忆里,小时候除了训练还是训练,完不成就要面对严厉的惩罚,上辈子她这个年岁时手上沾过的血怕是都已经数不清了呢。
徐珞回过神来挤出个虚假的笑容“是又怎样?”果然徐衍又是那副想咬人的表情,徐珞心情顿时清爽“不是早就说了吗,这片山头是我的,你练功的地方在西面的那座山,今天过来不是又要比试吧?”
“那倒不是,这次确实有事。”徐衍跟着她迈着相同节奏的步子,“有件东西不方便在府里给你瞧,便过来这里给你,”一边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递到徐珞面前。
“还记得这块玉佩吗?”
徐珞瞧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当然,这不是父亲的宝贝吗,怎么会在你手里?”初次见到这物件还是那年同徐衍去父亲书房,两人翻东翻西打开了父亲暗格的时候,被层层包裹起来,可见徐庆之宝贝的很。
听得徐珞对这物件起了兴趣,他便把昨天离鹞报上来的情况细细重复了一遍,不过并没有交代离鹞的事。只说是派了人去查得来的消息。
徐珞倒也没在意,听完徐衍的话后擎着步子在原地思量了一番,抬起头来问道“你觉得这事会是谁做的?徐庆义?”她把猜想直接问了出来,如果他的猜测不是徐庆义,那他大可不必跑到这树林里来与她说这事,府里说也是一样的,除非他是怕被徐庆之知道自己的亲兄弟算计自己,伤了心。
徐衍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沉默不语的态度一目了然,果然如她猜测般的结果。
“三哥大可放心,见着此物我猜十之八九不会是徐庆义。”
“何以见得?”
“如果你要杀人,会把凶器刻上你的名字吗?”徐珞轻笑着问出声,把那枚玉佩交还道徐衍手里“不会!所以徐庆义怎么会把自己的贴身之物交道一群贼匪的手里呢?就算他是个文人,不懂行凶杀人,也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好歹他也是一代武候的儿子。”
“那徐庆忠呢?”他突然想起来那个刚刚离世的镇国公
“他一个死人还能作祟不成?”说徐庆忠害人,那更是无稽之谈。
徐衍轻笑道“他是不会,可他还有两个儿子,他的夫人会容忍本该他儿子继承的位子被别人夺走吗?”
“凭一枚玉佩就将这背后之人锁定在镇国公府内的人,未免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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