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因为段映美的刻意转换话题,万英杰的话多了起来,虽一直处于别人问他答的被动情势,不过他也确实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拘谨了。
齐途从书房出来,神情淡然地对万英杰道:“我晚上会回去,不用接我。”
继父木讷,拘谨,老态,不到五十岁的人看起来跟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一样,整个人灰突突的,和满屋子其他人比起来,显得是那么得不协调。
齐途心里有点不舒服。
不知继父的爸妈怎么想的,给继父起“英杰”这么个名字,他们从哪里看得出继父有英杰的样子的。
万英杰笑得满脸褶子:“我不是来接你,今天是元宵节,你来参加聚会,别人都是一家人一起来,我也来陪你一起。”
“不用你陪,”齐途一脸的拒绝,“我爸妈在的时候,我到沃琳阿姨家里玩,都是一个人,现在就更不用陪了。”
屋里其他人都因齐途的话愣住。
确实,齐春红活着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用来陪伴和照顾妻子,齐途就像路边的野草一样,虽被父母忽略,被周围的人甚至自己的祖父母嫌弃,却依然顽强地给自己寻找着生长需要的养分。
以前大家没意识到过这个问题,现在听齐途这么一说,大家才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一直以来齐途都独立得让人心疼。
万英杰的脸上带了央求:“其实是我一个人呆在家里觉得无聊,跑来找你,是想你陪我一起过元宵节来着。”
齐途紧绷起小脸,一口家长吩咐孩子的语气:“那你就帮忙做饭吧,每个来参加聚会的人都要帮忙做事。”
“好,好,”万英杰高兴得像得了糖的小孩子,说话都打起了磕巴,“寿,寿科长已经说过了,让我帮忙打面筋。”
寿卫国让万英杰称呼他老弟,可万英杰觉得说不出口,老弟这个称呼似乎太亲近了,他觉得自己够不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沿袭了老称呼,寿科长。
“嗯。”齐途严肃地微微点头,回书房继续玩他的数码解密游戏。
费娜丽悄悄和段映美咬耳朵:“兔子混得可以啊,这到底谁是老子谁是儿子呀?不知道的,还以为兔子是老子呢!”
段映美微不可查地撞了一下费娜丽,告诫:“先收起你的八卦心,别没事找事,小心彭院收拾你。”
费娜丽赶紧老老实实团元宵。
彭院长自己的孙子几年难得见到一次,彭院长老两口把齐途当亲孙子带,尤其是彭师母,谁敢对齐途说三道四,只要让彭师母碰上了,彭师母立即化身护小鸡的老母鸡,非怼得人家怕了她,见了她绕路走才行。
更何况,费娜丽本身就被彭院长整怕了,这个时候她更加要小心说话。
为避免围观的人多,使得性情本就木讷的万英杰更加尴尬,齐途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沃琳就进了厨房忙活。
寿卫国随后也进了厨房,他不想让沃琳干活:“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就别逞强了,你要实在无聊,进屋睡会儿去,饭好了我叫你。”
沃琳摇头:“别人在咱家忙活,我自己却躺在屋里睡大觉,这像话吗?”
接话的是张萍:“有什么不像话的,你在我家忙活的时候,我不也躺在屋里睡大觉吗?”
张萍探脑袋进厨房,说完话就把脑袋缩了出去,去卫生间用热水洗手。
她刚玩雪回来,打算先散掉身上的寒气,再靠近沃琳,以免引得沃琳的病情反复。
除夕前一天,沃琳突然发烧,虽只是低烧,可寿卫国还是不敢让沃琳上火车回老家去,以免沃琳在车上病情加重时身边没人照顾而出意外。
当天半夜,沃琳发起了高烧,整个春节假期,沃琳的高烧反反复复,别人过年和家里人团圆,沃琳连着几天躺在急诊科的床上输液,同事们收假回科室上班,沃琳的烧才彻底退掉。
烧是退了,可沃琳的身体虚弱到提不起力气,还好这几天机器争气,没有出故障,否则沃琳就要拼命了。
感觉身上的寒气散得差不多了,张萍打算进厨房帮忙,不是帮忙做菜,而是帮忙试吃做好的菜。
说白了,就是踅摸着怎么先满足一下她肚子里的馋虫。
她刚往厨房探进去个脑袋,听到院里郎少敏阴阳怪气的话,又把脑袋缩了回去,冷眼看向窗外。
“哟,这不是李主任吗,真是稀客呀,”同样是跑到外面玩雪,腿脚没有张萍利索,比张萍稍晚点回来的郎少敏,站在院里,对刚进院门的李博打哈哈,“贵人上门,有失远迎哈,失敬,失敬!”
张萍从窗户看到李博直直地走向屋门,越过郎少敏时,连眼神都没给郎少敏一个。
郎少敏也不介意李博对他的冷淡,走在李博身后,奚落李博:“你这都当领导的人了,还这个鬼性子,你们医院的领导是脑子抽风了吧,弄你这么个冰块搁在眼皮子底下膈应他们。”
李博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回头塞郎少敏手里。
郎少敏笑嘻嘻仔细翻看手里的烟,转了口风:“这才是咱们李博嘛,路子还是这么野,这种烟,有钱都买不到。”
李博没有因郎少敏的吹捧而稍有驻足,径直进了屋里。
进门后,李博先和比他年长的人打招呼。
“彭院!”李博向彭院长鞠了一躬。
彭院长点头:“你这礼,我受了。”
“师母!”李博向彭师母鞠躬。
彭师母呵呵笑:“你们彭院受了你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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