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老师还在不紧不慢地讲课,张东来已经等不及了,他急忙抓住身旁的校长,急切道:“刘校长,你能不能给我拿一本教材过来,嗯,就是里面这位教师讲的课程……,对了,如果有其他跟中文处理器相关的教材也请一并给我一套好吗?”
刘校长正要去给他找教材,一听反而停下了,苦笑道:“张教授,如果是这门课的教材我可以帮你向库房要一本。可是如果所有跟中文处理器相关的教材,那就太多了,好几百本书呢,我可抱不动。”
“上百本?全都是跟中文处理器相关的?”张东来大吃一惊。
“当然!”刘校长笑嘻嘻说道,“这种处理器虽说是去年才小批量制造出来,但具体的设计工作早在七九年初就已经完成。它的架构、逻辑运算、数据存储、指令集等相关内容早已印发给各个学校、研究机构,开始组织学习。计算机、机床机械、仪器仪表、运输交通工具等等涉及到自动化控制的部分,全部都是以这种处理器为蓝本进行教学,学生从入学起,就学的是如何进行中文编程……”
“不可能!”张东来惊呼一声,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要知道,研发一款新处理器需要很长的时间,并且在实际运用中还会不断修改设计,怎么来说也要好几年才能逐渐完善。
而且在还没有实物的时候,就开始以此为蓝本进行教学,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他脑子里马上想到一个可能:除非这款所谓的中文处理器,一开始就是一款成熟的设计,研发者知道其中没有任何设计错误,才敢在实物都还没制造出来的情况下,就放心大胆就开始大面积推广教学。
很有可能!
他越想越觉得事情可能就是这样。
他再也无心在教室外偷听下去,立即跟着刘校长等直接来到办公楼,从保管教材的库房内领到了一手推车的教材。
在这些教材上,无一例外印着“军分区教材编纂小组”的字样,但这个编纂小组的具体成员名单却没有列印出来。
他好奇地询问了一句,却只得到刘校长等人嘿嘿地笑声,显得神秘又诡异。
张东来没有心思去猜谜,匆匆找到刚才偷听到那位教师所教授的课程,便翻开教科书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他很快就找到了关于中文处理器的段落,然后放慢速度,认真地阅读其中内容,并时而停下来思索片刻,然后继续往下看。
他的理论知识可比什么都不懂的初学者强得太多,刚才那位教师还要通过浅显的比喻,将枯燥的知识点灌输给学生。但对他而言,教材上那些看起来艰深的计算机专用名词,阅读起来却丝毫不感吃力。
看完了这本教材,他对于中文处理器有了更为清晰的认识。
对于处理器而言,指令并非是以名单的形式存在,而是以解码电路的方式固化在芯片当中。
使用者给予一个外部电流,译码器就开始工作,以识别这个电流信号是否符合逻辑电路。一旦符合,即代表这个信号就是合法的指令,然后便通过控制电路,驱动相关运算电路进行工作。
处理器中最重要的便是这个译码电路。
每一条指令,都有一个唯一的识别电路与其对应。有多少个指令,就有多少个译码电路。
它就像电报机中的译码本,如果没有这个译码电路,使用者传来的指令就无法识别,也就不可能正确驱动处理器工作。
就这一步来说,中文处理器和英文处理器并未出现分岔。
中英文编程的最关键分岔,出现在编译部分。
当时还是军分区的时候,他们就自己搞了一套中文汇编解码程序。通过这套中文汇编,程序员便可输入相关的中文指令进行程序编写,然后转化为处理器能够识别的编码信号,传递给译码器,控制处理器进行程序运行。
张东来阅读教材上随附的中文汇编程序举例,发现自己很轻松就读出了这段程序的内容,再结合处理器的数据存储规范、指令说明,很快就明白了它的作用:用点阵画图的方式,在屏幕上显示出三行用三十二乘以三十二点阵绘制的“全偭定无产阶级团结起来,建立社会主义新祖国”的编程果然好用!
要说麻烦还是很麻烦的,但说简单也很简单。
在编程之前,首先脑子里要有这三行大字的形状,同时确定每一点在传统制式电视机屏幕上所对应的位置。确定了位置以后,再通过中文汇编程序,直接指定每一行需要点亮的起始位置,一行行确定以后,再执行程序,最后就画出了二十一个大字的形状。
最重要的是,张东来发现这套中文汇编程序极为契合中国人的用语习惯,再结合中文指令,便是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计算机编程的外行人,通过自学都能很容易地进行中文编程!
国人学习计算机最痛苦的就是要根据西方人的使用习惯来运用计算机、设计编程。很多人没那个耐性,最终坚持不下来而放弃。
有了这套中文汇编,国人还是要学习很多关于内存调用的相关知识,但却至少可以让学习者看得懂、听得明白,知道这些指令、调用是干什么的,不再感觉是在看天书,完全无法理解,学习的难易度大为不同。
尤其是编程的时候,完全是根据国人的用语习惯来设计,因此毫无别扭之感,用起来很顺畅,编程的困难度大大降低。
这对于计算机高手可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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