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张晨给刘立杆打电话,问他一起吃饭吗?
刘立杆说不了,今天有点累,我想回家休息一会。
他当然是累了,从早上两点多钟出门到现在,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就是铁打的,也会有折断的危险。
刘立杆让吴朝晖送他回家,到了家楼下,他又改变主意,和吴朝晖说,你等我一会,我马上下来。
他上楼拿了换洗的衣服回来,和吴朝晖说,送我回公司,吴朝晖正要开口说什么,刘立杆说:“你闭嘴。”
吴朝晖只能闭嘴。
刘立杆是看到外面椰子树顶的夕阳时想到,接下来海城的一整个夜晚,却是西雅图的白天,黄美丽会不会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拨打他的电话呢?
他决定还是回办公室去守着,他还想到,会不会自己和黄美丽的理解有差别,自己理解的三天以后,是第三天的今天,而黄美丽认为的,是三天之后的第四天,也就是明天凌晨五点,才是她和自己通电话的时间。
一定是这样了,刘立杆心想,即便黄美丽知道她父亲的事情,她也会打自己的电话,想了解更多的情况,这个时候,她们打给经发集团的任何人,或者自己的亲属,都是不合适的,反倒是让自己去了解才最合适。
毕竟,对其他人来说,他无论是和黄宏光还是经发集团,都没有任何的关系,黄美丽也知道,只要她同意,自己一定会动用所有的关系,去深入探究事情的真相。
刘立杆已经确定,最迟到明天凌晨五点,自己肯定能接到黄美丽的电话。
吴朝晖把车开到龙珠大厦楼下,他见刘立杆准备下车,问:“你不吃饭了?”
刘立杆楞了一下,和他说:“你去帮我买半斤叉烧,半只文昌鸡,还有半斤鸭肠。”
刘立杆说完下车,吴朝晖开着车,去了龙华路一家刘立杆很喜欢吃的烧腊店,买了半斤叉烧,半斤鸭肠,还有半只文昌鸡,他看看卤牛肉不错,又买了一块牛肉,让店家这些东西都切好,然后要了两碗米饭,想想,又要了两瓶小壮阳酒。
吴朝晖把这些拿进刘立杆的办公室,在茶几上放好,他想说什么,刘立杆又说:“你闭嘴,转身,滚回家。”
吴朝晖哦了一声,他走出去没几步,就听到后面关门的声音。
吴朝晖扭头朝后面看看,嘀咕道:“再这么下去,要神经了,到时不是我跳楼,是你自己跳了。”
电梯下行,在陈启航他们那层楼停下,电梯门打开,陈启航走了进来,看到吴朝晖,陈启帆说:“吴师傅你也这么迟?你们刘总呢?”
吴朝晖本来想说在楼上,心念电转,把话又吞回去,他想,自己要说刘立杆还在楼上,这陈启航说不定会上楼去,刘立杆肯定奇怪,会问他怎么知道自己还在办公室,陈启航和他说是我说的,那他妈的,自己不知道又要被滚多少次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吴朝晖说,我回来拿个东西,刘总我已经回家了。
陈启航点了点头,吴朝晖暗暗松了口气。
刘立杆用手探探那几袋烧腊,还是温的,他看到其中的一只袋里,除了米饭以外,还有两瓶小壮阳,刘立杆咧开嘴笑了一下,骂道:“你他妈的倒真体贴。”
吃完了饭,刘立杆起身去洗手间冲凉,他怕有电话来自己听不到,特意把洗手间的门开着。
冲完凉换好衣服,紧张了两天,这时他终于感到累了,他把电话从桌上移到了茶几上,这样即使自己睡着,电话铃响,也可以听到。
办公室里没有闹钟,他怕自己睡过头,想给魏文芳打个电话,让她四点半的时候叫醒自己,又想到凌晨四点半,让一个小姑娘出去找公用电话,有些太不像话,他还是打了黄建仁的大哥大,问他房间里有没有闹钟?
黄建仁说有。
“把闹钟校到四点半,四点半的时候打电话给我,一定要打到我接为止。”刘立杆和黄建仁说。
黄建仁说好,他问刘立杆,你四点半要干嘛?
刘立杆没和他嗦,直接把电话挂了。
刘立杆倒在了沙发上,看着对面大楼上“汤の泉”温泉浴场的霓虹灯,不停地变换着五颜六色的灯光,仔细地盯着看,才发现那霓虹灯上的女人体,一个个都是裸的,可想而之里面会有什么,怪不得一到晚上,门口就停满了汽车。
四点半的时候,刘立杆被自己的大哥大叫醒,刘立杆问黄建仁,你打了我多久?
“刚打你就接了啊。”黄建仁说。
“好,谢谢你!”刘立杆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他在沙发上坐着,用手搓着自己的眼睛,他之所以要问黄建仁打了多久,是想看看自己睡得有多沉,从黄建仁的回答可以知道,如果夜里茶几上的电话响过,自己是不可能没有听到的。
刘立杆走到了洗手间里,掬了捧水,洗洗脸,然后重新回到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电话。
他等过了五点,等过了六点,等过了七点,电话始终静悄悄的,刘立杆的心也已经冷了,他不得不承认,不是黄美丽搞错了时间,是她有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
刘立杆甚至觉得,黄美丽已经知道了海城的变故,知道了自己父亲的事,她现在应该已经身不由己,栖栖遑遑,不是不想,而是已经不能给自己打电话了。
想到了这里,刘立杆感到一阵的心疼。
刘立杆颓然地倒了下去,他想支撑着继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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