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羽小声吐槽道:“皇上,你放我下来成吗?你无所谓我有所谓啊。很丢人的好吗......”
陵君行陡然站住脚步,狭眸微冷:“朕抱你,很丢人吗?”
秦落羽没多想,下意识道:“当然丢人啊,那些骁骑营将士......”
秦落羽余下的话没能说完,唇瓣便被男人堵住了。
周围的骁骑营将士头垂得更低了,一些年岁轻点的士兵红了耳根。
至于老兵心里,那真是震惊得如遭万雷劈顶。
当年陛下率领骁骑营南征北战时,那是何等的冷肃,何等的果决,何等的不近人情。
而今竟然也有这样......儿女情长当众缠绵的时候......
陵君行放开秦落羽,淡淡道:“嫌丢人不是?现在如何?”
秦落羽脸颊红如云霞,脑袋深埋在男人怀里,半点都不敢露出来。
现在如何?
现在脸都被你丢尽了!
大悲寺外,匆匆赶来的百官跪了一地,神色那叫一个复杂。
对于陵启肇所说的“皇上被刺身亡”,百官们其实起初也多有犹疑。
然薛老太傅一家满门被斩,一下子封住了众多质疑官员的嘴。
有不怕死的朝臣,在朝堂上为薛家求情,多说了几句,当场就被陵启肇下令当场斩杀或拖进诏狱。
自此之后百官愈发钳口不敢言。
就算知道陵启肇继位之事有蹊跷,但再无人敢公开表达不满。
几个月过去,这些官员本以为事情就这么尘埃落定了,谁能想到这个时候,皇上却带着骁骑营的人马回来了!
某种程度上说,他们都是陵启肇纂位的帮凶。
明知皇上被刺一事有鬼,却没人敢为皇上要一个公道,一个个全都为了自己的脑袋和官帽,选择了明哲保身。
眼下陵君行重新归来,百官们怎能不害怕,怎能不恐惧。
陵君行冷冷扫过大悲寺外跪了一地的朝臣,缓缓将怀中的女孩放了下来。
想起书里陵君行下令将背叛他的那些朝臣满门抄斩血流成河的一幕,秦落羽颇有点担心。
可眼下这个局面,她的身份又不好说什么。
群臣之中,皇甫延最为羞愧难当。
若说那份继位诏书,群臣们不知情也就罢了。
但他是知道底细的,正如薛老太傅当初骂他的那样,助纣为虐,祸乱社稷。
他正要开口,却听到哭声传来,是宗老太师的声音。
“皇上,老臣教子无方,养出这么个不忠不孝子,老臣对不住皇上......”
德高望重的宗老太师跪在朝臣中痛哭流涕。
他那么大岁数,也亲自赶了过来,可能是路上奔得急,朝帽都略有点歪斜。
宗老太师是数朝老臣,怎能不知陵启肇这皇帝位子来得不正。
然自己的儿子宗昊却是陵启肇的帮凶,他除了徒叹奈何,也只能顺天应命。
彼时他的确以为陵启肇登基,就是陵国的天命。
谁能想得到,这天命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幻象,空自迷了人的心与眼。
陵君行神色冷漠地看着老太师哭,淡淡道:“薛太傅全家被斩的时候,有多少人,为老太师求过情?”
老太师的哭声戛然而止,群臣或惊惶或错愕地抬头,莫名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夜色中,仿若有冰冷寒凉的气息一点点爬上朝臣们的后脖颈,渗得他们心里发慌。
本以为皇上要问罪,也该是问他们尊奉伪帝之罪,却不意皇上一开口,却提了老太傅这茬。
为薛家奋死求情的人,要么死了,要么被关在诏狱。
在场的官员,就连宗老太师在内,都没有为薛老太傅求过情。
不是老太师不想求,而是深知求了也没用。
薛老太傅与陵君行关系匪浅,早在陵君行还是昭王殿下时,薛家就已成为昭王殿下背后不可忽视的力量。
陵启肇要想顺利登基,薛老太傅要么归顺,要么死。
但薛太傅很明显是不可能归顺的。
陵启肇对老太傅积怨甚深,对薛老太傅早就存了必杀之心,任谁求情都是不可能放过薛老太傅的。
宗老太师当初本想求情来着,被儿子宗昊给劝住了,“明知不可救,何必还要去皇上跟前触霉头呢?”
宗老太师思虑良久,到底还是叹息着没有去。
若是知道今日......
面对朝臣们的沉默,陵君行漆黑的眼底勾出几分讥嘲的冷意:“一个都没有?当真是,好得很。”
丞相皇甫延再也承受不住沉重的愧悔,黯然道:“臣有负皇上重托,不该写下那封诏书,臣万死,难辞其咎......”
皇甫延泪流满面,砰砰磕头,“皇上,臣死不足惜,但家中妻儿老幼俱是无辜......”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这句话说出来,他感觉自己已经是腆着脸,舍弃了所有的尊严和脸面了。
他只是不断磕头,脑门一下下撞在石板地上,咚咚作响,没一会儿额头就血迹斑斑。
陵君行瞳眸幽冷:“薛太傅满门一百零三人,哪一个不无辜?”
皇甫延脸色变得死灰,神色颓然不已。
他再次朝着陵君行的方向磕头,怆然泪下:“臣,对不住皇上。”
他说完这句话,猛地站起,朝着大悲寺前厚重的石狮子一头撞去,顿时撞得脑浆迸裂,当场气绝。
秦落羽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往陵君行身边靠了靠,根本不敢看那惨烈场面。
陵君行往侧面踏出一步,不动声色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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