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君行深深吸了一口气,动作有些生硬地扶住她肩膀,将她推开:“要见朕,你现在见到了。走吧。”
这里不是久待之地,这山中的恶劣条件,她也受不住。
他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是踩在刀尖上往前走,一个不慎就会有杀身之祸。
她不能留在他身边。
“我不走,我要陪着皇上。”
秦落羽伸手去拉陵君行的手,“皇上,我听绝影说你受了伤,让我看看——”
陵君行甩开了她的手,语气又冷又沉,“秦落羽,朕叫你走。”
秦落羽没有介意他的冷淡,默默站了一会儿。
她语气可怜巴巴地开口:“皇上,我渴了。”
陵君行淡淡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情绪莫辨。
秦落羽也不跟他客气,自己取过一旁的水囊,小口地喝着,全然不介意那是陵君行喝过的。
她喝完了水,眨着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看他:“皇上,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不好?”
陵君行没动。
她握住他的手,女孩的手柔软温暖。
她拉着他坐下,伸手要去解开他的衣袍,小声说:“等给皇上看完了伤,我就走。”
陵君行拦住她的动作,沉声道:“看完就走?”
秦落羽乖巧地点头:“嗯,看完就走。”
陵君行面无表情地背过身去,扯开衣袍,让她看他身上的伤。
秦落羽那夜做过那个噩梦后,其实对他的伤有过预期。
但乍然亲眼见到,她还是呆住了,片刻后,眼睛里都蒙上一层水雾。
手指轻颤着抚上那些尚未愈合的狰狞伤口,秦落羽轻声问:“是不是很疼?”
陵君行语气很有些生硬:“不疼。”
她触碰伤口的动作太过轻柔,陵君行身体下意识紧绷,忍了好一会儿,皱眉道:“看够了吗?”
秦落羽收回心绪,连忙擦去眼泪:“皇上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好。”
她仔仔细细地为他处理伤口,处理完了,又转过身去,为他处理前胸的伤口。
她微微俯身,离着陵君行很近,鸦羽般的长睫不时扑闪一下,神情凝神专注至极。
陵君行的呼吸紧了几分,微微侧过头去,强忍住不去看她。
再多看一眼,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狠狠地亲下去。
伤口终于处理好的时候,秦落羽轻轻吁了一口气。
手心里都是汗,一半是紧张的,一半是自己都替陵君行感到疼。
可这个男人的痛感好像没有似的,从头到尾脸色都不变一下。
他神色淡漠地整好衣袍起身,“现在你可以走了。”
秦落羽对他的话恍若未闻,收拾好那些药,却走到了床边坐下。
说是床,不过只是那些侍卫用枯叶干柴给他搭成的一个栖身之地而已。
陵君行领军多年,当年行军时比这更艰苦简陋的条件也经历过,他倒是无所谓。
他不知道秦落羽想做什么,深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只见女孩轻轻按了按床,自顾自地说:“这个床还挺特别的,我还从来没睡过这样的床呢。”
陵君行额角青筋突突地跳了两跳。
他的忍耐已然绷到了极致,语气肃然冷厉:“秦落羽。你走不走?”
秦落羽抿了抿唇,“皇上,我今天走了很远的路,好累啊。我可以在这里睡一晚,再走吗?”
陵君行闭了闭眼,正要说话。
女孩小声道:“你看外面天都黑了,这么晚了,下山会很危险的。”
陵君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眨着漆黑清澈的眸,可怜兮兮的:“这么远的路,来都来了,我住一晚再走,好不好,皇上?”
陵君行觉得自己此生所有的耐心,可能都消耗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
然而面对她的要求,他却偏偏无法拒绝。
陵君行转身走了出去。
秦落羽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眼睛有些酸涩。
她知道自己来,陵君行一定会生气。
但没想到他见她第一面,就是坚持要她走。
就连她抱他,他竟然都没有回抱,而是直接推开了她。
勉强留她住一晚,估计是陵君行的底线。
怕是明天,他是一定要送她走的了。
这一路行来,秦落羽心里很有些不踏实。
按理说,皇上遇刺是大事。
但在民间几乎听不到有关此事的议论,街头人们沸沸扬扬讨论的,是新的分田制和减赋制。
而皇权更迭,最容易引起动荡。
但陵启肇登基后,这种动荡几乎降到了最小程度。
朝廷在陵启肇称帝后的第二天,就下发了系列于民有利的举措,其中最为深得百姓之心,莫过于分田制减赋制。
所谓分田制,即是对全国人口重新登记在册,富家贵家不允许屯私田,民间无田地可耕种者,则免费予以田地。
而减赋制顾名思义,则是对穷苦及鳏寡孤独者免除赋役。
秦落羽记得,这两项制度,是当年裴宋做了丞相后,推出的改革新政。
现在绝对不该出现的。
裴宋,怎么会跟陵启肇走在一起呢?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秦落羽不得而知。
但她知道,如果陵启肇真说服裴宋做了自己的谋臣,那陵君行想要重回不夜都,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分田制和减赋制一旦落实下来,民心会一点点向陵启肇倾斜。
越拖下去,形势对陵君行会越不利。
秦落羽不是不知道,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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