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君行只觉自己一路冒雨赶来时积压的那些情绪,仿若被她这句话轻飘飘就化解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她此刻的关注点,竟然是......他好看。
所以她这个脑袋瓜里,到底整天在想什么......
女孩犹自仍在怔怔仰着头,盯着他看。
那双清澈明净的眸里,映出他此刻白衣如雪的样子,满满的,都是他一个人的影子。
陵君行凝视着女孩,无声叹了口气。
本来想问她的那些话,到底,什么都没能问出来。
也什么都不用问了。
她是真为了跟着葛神医学医,还是为了躲他,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原因住到隐庐来。
都不重要了。
她只是这样看着他,什么都不用做,他的心,已经软得一塌糊涂。
陵君行凝视她良久,才低声道:“秦落羽。”
秦落羽:“嗯?”
“朕是陵国的皇上,可朕,也是你的夫君。”
他看着她,黑眸幽深:“所以有什么事,要告诉朕。不要想着,逃离朕。”
秦落羽:“......”
她没有要逃离啊。
她来隐庐住两天也是他同意的啊。
所以陵君行,是受什么刺激了吗,还是因为她没能按时回去,他......生气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陵君行已然轻轻拥住了她,下巴抵在她发上。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缓缓在她的耳边响起。
他难得说了许多话。
“朕第一次做夫君,做得不好,你告诉朕,哪怕哭着闹着发脾气,也不要什么都不说。”
“以后,不许一个人躲着哭,也不许哭完了,还不让朕知道。”
他的嗓音带了温柔的疼惜,也带了无奈的宠溺,“朕是你的夫君,可你迷路哭泣的事,朕还要从一个小太监嘴里才能知道。”
“皇上,我......”
秦落羽有些呆呆地望着他,心里又软又酸,有点想哭。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到最后,只是紧紧地抱住了陵君行,万般情绪,都只消融在这无言的拥抱里。
她想,有这么好的人可以厮守一生,夫复何求。
......
翌日,雨后初霁,晴日万里。
葛神医也跟着秦落羽他们一起回了城里。
九叶滴水莲的解药终于制出来了,后期按时服用,配以针灸疗法,要不了多久,纪公子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上次与纪公子一别还是在隐庐,半年没见,秦落羽还的确挺想念纪公子的。
薛玉衡也从隐医堂赶了过来。
一行人进了纪公子的房间时,葛神医照例为纪公子诊脉。
慕兰送茶水进来,似乎没想到陵君行和秦落羽也在,很有些不安的样子。
行了礼,也不敢多说什么,很快就退了出去。
她一进来,本来躺在床上的纪公子眼睛就亮了亮,目光黏着她,望着她呵呵傻笑。
看到她要出去,纪公子立刻就要起身去追:“阿盈。阿盈。”
老管事连忙按住了他:“要看完病,才能去找阿盈姑娘呢。”
说来也是奇怪,这句话一说出来,纪公子立马安分了,喃喃念叨:“看病,病好了,可以娶阿盈姑娘。”
老管事一本正经点头:“不错,就是这个理。”
秦落羽:“......”
看来老管事平日里是没拿嫁娶这事哄纪公子。
薛玉衡愣住了:“刚那侍女谁啊?怎么跟钟姑娘长那么像?”
纪公子的病情这段时间一直是葛神医亲自过来问诊,薛玉衡从北地回来后一直忙着隐医堂的事,今天是第一次来昭王府,也是第一次见到慕兰。
老管事笑着解释:“那是慕兰姑娘,皇上专门从北地带回来,让照顾纪公子呢。”
还别说,自从慕兰来了,纪公子比以前都爱笑了好多,他将慕兰认成钟姑娘,成天阿盈阿盈的叫,开心得跟什么似的。
每次不情愿吃饭吃药或者闹脾气的时候,只要慕兰姑娘哄一哄,或者拿娶阿盈这话一说,保准乖乖的。
慕兰来的这段日子,纪公子一次病也没犯过,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
薛玉衡听得震惊,不由啧了一声,“这世上还真有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能长得这么像。”
的确是像,至少得有六七分像了。
不过这个侍女神情怯弱卑顺,钟姑娘当年却是热情爽朗,又爱笑。
熟悉她们俩的人,还是可以看出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
葛神医诊完脉,指点薛玉衡给纪公子针灸,陵君行和秦落羽便先退了出来。
秦落羽想起自己以前送给陵君行的那些兔子:“皇上,我送你的兔子还在么?”
陵君行看了她一眼:“在。”
“那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陵君行:“......好。”
于是秦落羽就拉着陵君行的手,很开心地去了西苑。
然后,一眼看到偌大的竹篱笆中,四处乱窜的兔子们,一时有点傻了。
兔子们倒是挺洁白可爱的,只是,怎么这么多?
她记得自己不过是送了二三十只兔子,这至少得有近百只了吧?
额,她忘了,兔子的繁殖能力,也是......挺强的。
心道怪不得上次陵君行说他不喜欢兔子
这么多兔子放在昭王府,估计谁也不能喜欢,这已经不是礼物,简直是灾难。
秦落羽自己也有些不大好意思。
当初送兔子时,本来是好心,哪料到闹了这么大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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