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人质交换完,队伍各回各边,冀州城厚重的城门慢慢合上了。
城楼上,萧尚言的身影也消失不见,巡防守护的士兵,却比先前多了一倍不止。
陵国骁骑营的兵马,却迟迟没有退去。
双方原本约定的是停战一日。
然此刻对方不离开,说不好,可能会提前突袭。
城楼上的守将警惕万分地凝视着骁骑营的动静。
然,那十余万人马仿佛静止了般,一动不动立于城下,如雕塑般没有半点动作。
带队的将帅一动不动矗立于军前帅旗下,静静地也不知在等候着什么。
刺骨的风一阵紧似一阵的刮,北地的天冷得能滴水成冰。
城楼上的守将有点看不懂陵国这些人了。
不打,也不退。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想站在这里等一日的停战期限过了,再打?
若真想要守信用,也可以扎营短暂休息一夜,何必这样枕戈待旦在寒风里冻着干等?
守将不解对方的举动,但心中很是笃定,甭管陵国骁骑营打还是不打,都别想讨到任何便宜。
冀州城易守难攻,想要在短短时间攻下冀州城,是不可能的。
按照上头命令,他们只需坚持半月,便会悄然有序撤回平凉城,与平凉军队汇合后,撤入大漠深处。
一旦进了大漠,便如苍鹰飞进山间,陵国的兵,再不可能轻易寻得到他们。
守将解下腰间的酒囊,仰头灌了一大口北地烧刀子,镇定地去安排布防迎敌准备了。
*
陵君行确实在等。
等的,是崀山急行军的急报。
那五万急行军,由卫无忌亲自带队,按照脚程,今日便可抵达平凉城。
只等崀山急报一到?总攻便将开始。
届时,无论冀州城还是平凉城?均将腹背受敌,进退不得,完全落入陵国军队的掌控中。
陵君行在信中要求萧尚言亲来冀州城交换人质,固然是调虎离山之计,好让卫无忌顺利率军攻下平凉城。
但更重要的?也是为了便于卫无忌营救秦落羽。
萧尚言不在秦落羽身边?救起来,总会更容易些。
然?陵君行万万没有料到,萧尚言竟会带着秦落羽来了冀州城。
城楼上遥遥望见她的身影?望见她被萧尚言揽在怀中,陵君行几乎用尽所有的理智,才能克制住自己?没有下达攻城的命令。
哪怕她那么亲密地与萧尚言相依相偎?哪怕心脏紧缩得厉害?疼得厉害?哪怕心口一股滔天的怒意几欲喷涌而出。
可他,却还是忍不住去看她?根本不能从她的身上挪开目光。
而她却半点不曾朝他看过来?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毫不留恋地就转身下了城楼。
陵君行闭了闭眼?将那万千汹涌的暴虐与煞气?强自一点点压下,平息成不动声色的冷静?冷酷,冷漠。
跟在皇上身边的方谦不敢开口。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好似一尊冷酷暴虐的凶神在皇上身上觉醒?煞气逼人,如一座裹着重雾的冷峻山峦?压的方谦有些喘不过气。
但,也只有那么一瞬,皇上满身的煞气一点点褪去,又成了平日里淡漠清冷的那个皇上。
身边的重压总算消失,方谦迟疑着,到底还是开了口:“皇上,急报若来,攻城计划,可是照旧?”
娘娘在冀州城,这真是谁都没想到的事。
方谦知道皇上对这位娘娘宠得紧,万一皇上顾忌娘娘,要推迟攻城计划,那卫帅那边,可就是孤军深入了。
方谦很不放心,不能不问个究竟。
陵君行冷锐的眸子扫过远处的冀州城楼,薄唇吐出两个冷冽至极的字:“照旧。”
天光渐渐暗淡,夜一点点漆黑下去。天上飘起星星点点的小雪,冷意更甚。
那雪落在骁骑营将士们的铠甲上,很快凝结成薄薄一层冰霜,铁衣愈发寒气侵人。
然,没有命令,所有人都沉默矗立,岿然不动。
*
听得陵国骁骑营的人马始终未退,萧尚言到底不放心。
趁着夜色登上城楼,他望向远处那如凝固的乌云般,一动不动的大片暗色阴影。
不愧是陵国的骁骑营,军容肃然整齐。
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站了这么久,却半点没有懈怠之像,反而犹如一柄通体乌黑冷意森森的剑,随时便可寒光出鞘,杀人于无形。
可骁骑营虽然勇猛,冀州城的北人军队,同样也不是等闲之辈。
这些人都是大炎的勇士,心中蕴了数十年的灭国之恨,个个都揣着一颗悍然不惧死的火热复国之心。
这么多年,他们就指望着能与陵国再痛痛快快大战一场,一泄当年心头之恨。
如果陵国的骁骑营是冰冷的剑,那么大炎的勇士就是滚烫的刀!
刀剑对抗,谁输谁赢,短时间内是分不出胜负的。
眼下他们在城内,物资充足,就是闭城不战,坚持一个月也是绰绰有余。
这样苦寒的天,陵国强攻城池,势必会付出巨大代价。
便是最后城破,这场对抗也是半斤八两,陵国绝不会好到哪里去。
然萧尚言要的不是殊死对抗,而是长久之计。
他只需要冀州城的守将,坚持半个月便够了。
半个月后,他们将全线撤入大漠。
后撤不意味着放弃。
明年开春后,他们还会卷土重来。
那时,便是他们归来再战的时候。
陵国北地的这些城池,势必将遭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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