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河面色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南宫延居然在他家里,当着众宾客的面训斥他,羞辱他,完全没将他这一品武将放在眼里,可恶至极!
不就是一名岭南的王,有什么了不起,他不想与陈府来往?陈府还懒得理会他。
今天明源大婚,应该喜气洋洋的,不能让他们这晦气之人扫了满座宾客的兴致。
“宴席已准备妥当,诸位请随我一起去宴厅用膳吧。”陈先河微微笑着,礼貌客套,闭口不谈沐云城。
“陈将军,本府家里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先行告辞。”一名官员拱了拱手,带着家眷转身离开。
“我府上也出了点事情……告辞,告辞!”
沐云城心狠手辣,想要害人性命,陈将军身为舅舅,不管束,还纵容,这么是非不分,恩怨不明的人,他们不屑与之为伍。
陈先河看官员、家眷们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面色阴沉的可怕,沐雨棠和云城的私人恩怨,他们凑什么热闹?精心准备的喜庆宴席无人食用,他陈府彻底成了京城大笑话了。
“舅舅!”沐云城在侍卫的搀扶下走上前来,他眼睛上蒙了白布,看不到东西,却能听到陈先河急促的呼吸声,他知道陈先河在生气,他心里也很愤怒:“舅舅,您怎么没让侍卫通知我延王来了?”
他专心致志的对付着沐雨棠,延王就带着众人赶到了,他来不及躲闪,被抓了个正着,臭名远扬,如果他早有准备,仔细布置一番,臭名远扬的就是沐雨棠。
“我派了侍卫的,应该是让延王的人给劫下了。”陈先河眸子里寒芒闪烁,当时,他正在宴厅招呼客人,南宫延带着侍卫排开众人闯了进来,那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模样,俨然是贵族王者,居高临下的藐视着他,让他自惭形秽。
他仔细调查过,南宫延是岭南小族之人,血统算不上高贵,可他怎么会有那么凌厉的沙场气势,让他这个久经沙场的人都险些望而生畏?
还是说,做惯了土皇帝的人,都像他这么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侍卫们自小楼里抱出一柄柄断剑,剑柄上的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看的陈先河心疼,肉也疼,几代人珍藏的宝剑,就这么毁了,真是可惜。
“总共毁了多少柄宝剑?”
陈明源仔细数过悬在半空的宝剑,声音低沉:“毁了三十柄,还剩下三十柄……咦,那柄玄铁匕首怎么不见了?”
陈先河沉浸在宝剑被毁的痛苦里,听到他的话,随口一问:“什么玄铁匕首?”
“就是您放在宝剑们中间的那柄匕首。”藏剑楼里放的都是宝剑,只有一柄匕首,陈明源记得非常清楚。
陈先河一惊,抬头望去,只见放置玄铁匕首的地方空空如也,精致、锋利的匕首不见了踪影。
沐雨棠斩暗线,砍玄铁盾时,用的都是长剑,没碰匕首,断剑堆里也没有匕首的影子,那匕首没有毁坏,应该是被人拿走了!
刚才进过小楼的外人只有沐雨棠和南宫延,南宫延是王爷,坐享荣华富贵,不稀罕一柄匕首,而沐雨棠是女子,懂点三脚猫的功夫,最喜欢匕首之类的武器,小巧玲珑,方便携带,匕首一定在她手里。
那柄匕首的意义非同一般,绝不能流落在外,他一定要想办法拿回来!
陈先河低垂了眼睑,眸子里闪烁着浓浓的阴冷与狠毒。
不出所料,匕首确实在沐雨棠手里,不过,她拿匕首并不是为了防身,而是见这把匕首放在宝剑之间,肯定很得主人喜欢,她拿走它,是想让陈先河痛失爱物,心疼,肉疼。
匕首是玄铁打造,柄上镶嵌着蓝宝石,上端刻着个陈字,刃尖锐,锋利,肌肤靠近就能感觉到森森寒气,沐雨棠不由得连连赞叹,确实是把好匕首。
淡金色的阳光透过格子窗照进房间,内室一片温馨,雪青色的帐幔束在床头床尾,柔软舒适的锦褥上躺着一名年轻男子,容颜俊美的如诗如画,黑曜石般的眼睛轻闭着,少了平时的深邃凌厉,高高在上,多了几分宁静与睿智,翩翩雪衣倾泻而下,将他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渲染的越发卓然。
赏心悦目的美男图,沐雨棠却看的蹙了蹙眉,青天白日的,他居然又跑来她床上睡着了。
清风吹过,带来淡淡冷意,沐雨棠撇撇嘴,悄无声息的走到床边,俯身去拉里侧的薄被,他日理万机,身体又不好,她就不和他计较那么多了。
小腰突然一紧,脚底悬空,她倒在了大床里侧,抬眸,正对上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眼瞳清明,暗带笑意,没有半分刚刚睡醒的迷离与朦胧。
沐雨棠轻轻蹙眉:“你什么时候醒的?”
“就刚刚。”萧清宇轻轻说着,一只手臂伸到她颈下当枕头,另只手臂环紧了她的小腰,她踏进小院时,他就听到动静,醒了:“你和延王一起回来的?”
沐雨棠点点头,眸子里闪过复杂的神色:“他是我义父,却比我亲生父亲都关心我。”
朝堂百官之间利益相连,无论私下关系如何,明面上都会和平相处,延王为了她,当众宣布和陈府划清界线,彻底决裂,就算是亲生父亲,能为子女做到这种地步的也不多。
萧清宇看着她眼瞳里的赞赏与感动,心里涌上丝丝危机,白玉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细腻如瓷的小脸,悠悠的道:“如果有一天,我和延王意见不和,起了大矛盾,你会向着谁?”
如果萧清宇在今天之前问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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