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僧做梦也想不到,他们拿回来的战利品,拿回来准备进献主人的离山,竟也是离山剑宗的一柄剑。
八百里离山,八百里神剑。
暴起发难!相距最近的逐花妖僧正中其锋。
连惨叫都未及发出,逐花惨死。而轰动巨响也自山中贲起...临死一刻逐花也发动了最后反击,肉眼可见,八百里山崩碎一角,被凭空抹去百里。
但受损又何妨,残剑亦可杀人,哪怕离山只剩一块碎石,那也是护世之石、诛妖之石。
宁可粉碎碎骨,不与妖邪共处一方世界的离山...再呼啸、再出剑,直轰水镜为首众多墨僧。
镜、花两代墨僧皆为真仙,不是他们应变不快,不是他们来不及救援逐花,未能及时出手救人只因更大的麻烦已降临:山腰之上、峰巅之下,那滚滚缭绕于清静小院的墨色崩碎去,淡金色的佛光正喷薄而起,直射苍穹!
院落中,果先双足落地,他手中一串榆钱。
那年,小和尚,见院中的榆树上串串榆钱儿成熟了,不知是嘴馋还是一时兴起,纵身而起去摘榆钱儿,随后定身于半空,‘开始’了他的机缘;
此刻,果先小和尚终于完成了这个小小动作,榆钱被摘在手中,落足地面。他手中摘下的是榆钱,更是菩提。
几百里外,深深地窟中,影子和尚已经完成了那一刀。
空荡荡的地窟山腹中,影子和尚‘滩’在地上。重新化作了影子,散却不乱,但一动不动;
石头乌龟依旧摆放在那里,不过只要眼睛没问题的人就能看得出,它已不再是石头,变成了真的龟,龟也不动、四肢首尾都缩在壳中,看不它是死是活...再就是,它背上的佛像不见了,干干净净的壳。干干净净的龟。
洞中还有个苏景。满头白发,苍老异常的苏景。
开灵一刀,算是苏景与和尚联手斩下的,便如莫耶雕山的情形。一刀过后就是一场生死历练。苏景与影子和尚同受‘反噬’。
可是这一次苏景不肯昏迷。奋力挣扎、奋力张开眼睛,哪怕头痛欲裂哪怕身如凌迟,哪怕紧紧咬牙以至满口鲜血。他还是不肯昏睡过去,费力挣扎着起身,颤抖着深深呼吸,干涩声音留下两字:“多谢。”随即身形一晃疾飞而去,破土破地,不去增援弥天台,不去汇合离山同门,独自一人急急飞驰,向着西北方向......
弥天台内果先证道,墨徒侵染阵法破,个个反噬加身。
真元如沸五内如焚,妖僧哪还有精力去救逐花。
也不是所有墨僧都无力救人,水镜能的。镜花十七僧之首、弥天台开宗首领,他的本领远超同伴,即便反噬在身他也能救下的逐花的,可他没出手。
不是不想出手,是他早都惹了更大的麻烦而不自知:之前扶屠发疯、指点墨僧寻回的两截墨剑,都被水镜收在了袖中。
反噬到来同时,袖子里那两截已经断裂、全无灵气的墨剑也告‘造反’,就在毫无征兆里,两截墨剑戾气暴散杀劫绽放,自内而外袭杀水镜!还有那个始终疯癫的蛮人屠晚,烈烈咆哮之中、出手!
剑羽剑狱、阳鸦毕方、金花红叶、火天火地火巨灵,一个人,千道法;一个人,烧起了冲天大火。
乱了,乱了,完全乱了,妖僧的心乱了,一时之间他们想不通,离山已成盆景,如何又化神剑;果先被困已到奔溃边缘,为何又能成佛、破阵;蛮子扶屠不是自己人么,怎么有会突然造反;还有墨剑...墨剑竟也跟着蛮子一起反了?
水镜当机立断,神念急转自毁须弥袖,将两截造反墨剑甩出去,同时口中谕令传下...非汉家言语,而是释家梵文,号令身边同伴结阵,共行法,摧毁离山、擒拿扶屠、镇压墨剑!
镜花十七僧,离山一役死了七个,刚刚又被打死了一个,此刻水镜身边还有八人。
布置墨沁阵法,十七僧人人出力,如今反噬到了个个有份,不过他们皆为真仙,反噬让他们受创,难过不堪,但仍有强大战力,至少收拾眼前局面足够了。
至于峰顶下小院中那个新出世的佛陀......何必理会,他成佛,他飞走,无法在这人间逗留。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干脆不去理会果先了。
水镜主持,九僧结阵,顷刻间滚滚墨色自阵中冲腾开来。
下一刻,浓重墨色中,突兀传出窒闷龙吟,一条浑黑天龙急冲天际,缠住离山神剑。乌龙张牙舞爪、离山剑气纵横,两下里滚滚相斗。而阵法未停,乌光连连震动,又有两头乌黑巨龙冲出墨色,一条扑向两截正逆起冲阵的墨剑,另一条则直奔苏景而来。
三条龙过后,诸般怪响又从墨阵中传出,须臾间、妖僧阵中墨色崩碎去,水镜等九名僧侣也告消失不见,只剩...或大或小、奇形怪状三百黑蛟。
三龙三百蛟,九僧身受反噬下施展的法阵。
丑陋蛮子笑容狰狞,正要开口喝咒忽然果先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多谢你,弥天台事情,我来做。”
清理门户。
别宗都是德高长辈出手惩戒不孝晚辈,弥天台却倒转过来,护世晚辈镇压入魔师长。
果先声音落,金色的佛光自其所在的小院暴散开来,横扫弥天台!
金光所过,墨色纷纷退散,弥天台重重山峦还以本来颜色。
弥天台有十八峰,就在佛光弥漫中,十八巨峰接连爆起嘎嘎巨响,山摇动、山转活。座座巨峰化作巨人。
宝冠、甲衣、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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