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是酒?”有人惊喜地问。
“真的。”夏初七放下酒杯,点了点头,“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在这里放酒,还给提示?而且,酒液见底,才能开启对面的室门,也就是说,不管喝与不喝,都必须要放光石壶里的酒,到底有什么原因呢?”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除了那个陵墓设计者自己。
“殿下,可以喝吗?弟兄们都渴死了。”
这么久都没有喝水,又经过了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如今听说酒中无毒,人人都有些迫不及待,眼睛发光的看着那个石壶。
赵樽蹙紧了眉头,终是点了头。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若是渴得狠了,想喝,便喝吧。若是能忍,就忍。”
“好嘞。”众人欢喜起来,就着案几上的石杯,在那石壶中贮满了酒,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那个石壶颇大,底部是直接凿在案几上的,不可移动,但壶下方有一壶嘴,斟酒也极是方便。
“舒坦!好酒。”
酒是越陈越香,这酒也是美味。壶嘴一开,便满室清香,实在能勾起人的肚腹之欲。有人喝了,忍不住啧啧称赞。
“这设计陵墓之人,真是大才。”
“是啊,这般精巧的东西,也能想得到。”
很快,石壶中的酒液见底。
果然与那人说的一样,在一声“嘎吱嘎吱”的刺耳声音里,池子对面的石门打开了。但是,这边的人想要过去,破解惊室,还是必须从那贮了一池鲜血般的毒水上过去。
“殿下,属下先行试探。”陈景突然出声。
在赵樽的侍卫里,陈景的功夫最是厉害,不然也不会成为武状元。但他为人刚硬,不懂得迂回。所以,前面几关,若须探险,赵樽并不指派他,但这一回,他却没反对。
从这边到石室的对面,距离很长,中间只有十二个极为窄小的石墩露出鲜红的水面。石墩与石墩之间的距离也较远,那画面看上去极是惊恐。
夏初七攥紧了心,也补充了一句。
“陈大哥,你千万当心着点儿。”
陈景闻言,突地侧过身来,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赵樽,“你们注意护好殿下和王妃。”
这句话听上去平淡无奇。
实则每个人都知道,若是他有危险,这将便成为临终遗言。每一次探险,都有可能会出现意外,每个人都是一样。
赵樽深深看他一眼,抿紧了嘴唇。
“顾好自己。”
“是。”
陈景试探性地踏上第一个石墩,夏初七心眼子顿时提到老高。
只见陈景的脚刚踩上去,那个石墩便开始往下沉。下沉的速度极快,转瞬便要贴近水面,幸好陈景的功夫不错,迅速迈开了第二步,踏上了第二个石墩。
与前面一样,第二个石墩同样往下沉。
只不过,下沉的速度更快。
陈景健步如飞,脚步越来越快,池边的人每个都提起了心弦,眼巴巴的看着他。毒水的中间,他每多踩一个石墩,石墩下沉的速度便更快一分。到了最后一个,几乎是稍沾就沉。这个相当考验人的本事,稍稍迟疑,便会陷入带着腐蚀性的毒水中间,简直太凶残了,看得夏初七脊背上布满了一层冷汗。
好在陈景实在了得,终是安然到达了对面。
等他离开池中,原本下陷的石墩又一次恢复了原本的状态。
如此一来,这惊门的意思,大家都看懂了。
有功夫的人,纷纷庆幸。可夏初七不一样,凭自己的本事她自忖没有办法踩过去,不要说踏过去,就算走两步都不成。瞥了赵樽一眼,她耷拉下眉头,像一只霜打的茄子。
“我是过不去的。”
赵樽低头,看着她,突的挑眉。
“阿七怕不怕与我死在一处?”
是啊,只能是赵樽带她了,可两个人的重量更沉,石墩受压更重,也沉得更快。一个收垫不住,两人就会同时掉下去,可不就是死在一处吗?心里沉甸甸的,夏初七与他深眸对视,突地翘起唇角,坏笑了一声,“我可以说,我有点迷茫么?”
“你应当说,与爷赴死,荣幸之至。”
“去,死有什么可荣幸的?”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觉耳边一道风声掠过,一抹红影如破空飞翔之鸟,极快地踩入了池中,脚点石墩,蹿入了对面。
“哦哟,大都督好厉害!”夏初七由衷的赞美一声,“也很好看。”
耳边传来某人不满的低哼,她嘿嘿一笑,抬头看他。原本是想与他开玩笑,可结果见他黑了脸,又不免好笑,“小气鬼,我不过看一眼而已。”
赵樽黑着脸,不回答她的话,只拦腰将她一裹。
“抱紧我。”
轻“哦。”一声,她勾住他的脖子,只觉得身子一轻,他的人已然踩上了石墩。身子猛地往下一沉,她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说不怕是假。
事到临头,人人都会恐惧。
她没有动弹,眼角余光瞟过脚下猩红的潭水,觉得这体验实在太恐怖了。尤其到了后面的几个石墩,她几乎快要惊呼出声。剩最后一级时,根本无时间再踩。
“殿下小心。”
陈景惊呼一声,便要冲入池水。
可赵樽却突地提气,纵身一跃,带着她飞身而过,堪堪落地。
“有惊无险,果然是惊室。”恐惧之心在落地的一刹那散去,她不停拍着胸口,惊觉浑身都是冷汗。看着赵樽眯着眼直笑,又没有忍住赞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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