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傅云墨对他口中的“呜呜嗯嗯”并不感兴趣。
左慈不知,他面前的这位太子殿下可是比他更清楚幕后主使的人。
没瞎耽误工夫,傅云墨挥了挥手,示意初一放左慈下水。
初一笑眯眯的慢慢卸了力气,眼看着左慈被浸入水里,湖面上“咕嘟嘟、咕嘟嘟”地冒起了泡。
几个数之后,初一薅着他的头发将人拎出了水面。
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儿,左慈已经去了半条命了。
他昏迷的时候初一给他喂了药,是以即便这会儿他的手脚都没有被束缚住也提不出一丝力气挣扎,只能无力的被浸到水里、再被拎出来、再浸到水里、再拎出来……
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左慈凉透了。
初一拿出他口中塞着的一小块衣料,按照傅云墨的吩咐塞进了他的手里,将他彻底丢进了水中。
干完坏事儿,主仆二人扬长而去。
*
宫中。
景文帝原本只是装头痛,这会儿是真的头痛了。
他料到了朝臣见他和太子都没有上朝必会去天机府请太子回宫,却万万没有想到,人他们没有请回来,却反而给他带回来一个惊天的消息!
原来太子在天机府中那一十八载不是受困于那府上,而是被囚于密室当中。
暗无天日。
如天牢的囚犯一般!
谢安说,他从前去天机府给太子授学都隔着一道薄薄的墙,他能听到太子的声音,却见不到太子的人。
他一直以为太子所处的环境与林立,墨香冉冉。
怎知实际情况竟与他所想的大相径庭!
景文帝听后久久都没有开口。
他忽然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了太后几次三番被人下毒、想起荣安公主的死、想起平阳侯府被荣安搅的鸡犬不宁、想起今日皇后来探望他时提及端王中了噬心蛊。
但他想的最多的,还是十八年前的那则卦言。
若那则卦言本就是国师信口雌黄呢?
今日在朝中左慈也曾信誓旦旦的说有妖星现世,结果被太子三言两语便怼的没了声音,那究竟是真的有妖星现于太子星附近,还是左慈亦或是指使他的人需要有一颗妖星出现在太子星附近?
就像十八年前,国师需要给太子冠上一个造反的名头一样。
按照国师将太子囚于石室的行为,那他本该寻个理由不让太傅去给太子授学,这样十八年后即便太子离开天机府也注定不配再当储君。
可事实却是,当年在谢安请旨前,国师就曾先他一步提及此事。
国师似乎……希望太子拥有成为帝王的能力,却又变相剥夺了他成为帝王的机会。
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令景文帝本就郁结的眉心愈发紧锁。
鄂清在旁边陪着也不觉皱起了眉头。
自从谢太傅离开以后陛下就一直沉默的想着什么,也不曾下旨命太子殿下从天机府中出来。
景文帝忽然开口:“鄂清。”
“奴才在。”
“给龙骧卫指挥使桓玄传令,命他执朕金牌速速赶往行宫,将国师一行人等即刻扣押!”
“……是。”
“此事不可走漏半点风声。”景文帝转头,眸光在烛光映照下明明灭灭:“国师可伤,但不可死,你可知朕的用意?”
“奴才明白,陛下放心。”
鄂清低垂着头,悄然无声的退出了御书房。
景文帝手下有两支亲卫军。
但这只有鄂清和从前被暗中诛杀的大臣才知道。
旁人只知羽林卫,而不知龙骧卫。
羽林卫在明,龙骧卫在暗。
景文帝派龙骧卫行动显然是不想打草惊蛇,却也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他的势在必行。
鄂清匆匆离去,心知今夜过后,长安城必定风波再起。
而事实也果如他所料。
龙骧卫指挥使桓玄亲自去捉人,结果却反为国师所害,被他给溜走了。
副指挥使进宫请罪,说国师不知是用了什么毒,害的指挥使桓玄至今昏迷未醒。
而国师则是下落不明。
景文帝震怒!
他以欺君之罪下旨缉拿国师,朝野震荡。
而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翌日一早,有人发现钦天监监正左慈死在了映月湖。
溺水而亡。
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伤痕,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失足落水淹死的样子。
但不普通的是,他手里握有一小块衣料,边缘破烂,像是被人用力撕扯下来的。
若是寻常的破布烂绸也就罢了,但京兆尹陆机却认出这料子出自宫里。
恰好这时围观的人群中有人猜测,说这会不会是左慈在被人推入水里挣扎时从凶手身上拽下来的。
这么一想可不得了!
此事瞬间就从意外变成了谋杀!
而且被谋杀的还是朝廷命官!
京兆尹不敢耽搁,忙进宫去向景文帝禀报。
他见边缘的断线那里缠着几缕黄白交杂的丝线,想来是这衣服上绣了什么图案,但被扯坏了,是以便琢磨着去司衣局打听一下这衣料的来历。
结果司衣局的掌衣一眼就认了出来,说:“这必是太子殿下身边那位十六大人的衣裳!”
京兆尹一惊:“你何故如此确定?”
那掌衣轻笑:“您有所不知,这料子原没什么稀奇,稀奇的是这半黄半白的丝线。
有一日太子殿下身边的一名內侍来取太子殿下的服饰,却又带来了另一件说让我帮忙在衣角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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