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钱妈妈迟疑了,想要推门进来。我看到那双黑瘦的手掌轻轻按在门框上,顿了片刻又缩了回去。
“这,不好吧!老身,这……”
她迟疑了,说明我的话还有点儿分量。要是毫不含糊地拒绝,那我才是个彻头彻尾的傀儡呢!
想到这里,我右边眼皮子不经意地跳了一下。接着像是起了连锁反应,右眼皮竟然跳的有点发麻。
“这什么这,你亲自去背,务必要把她风风光光地请进来,还不快去!”
钱妈妈还没应下,守在外门口的大牙苏跟吃了芥末油似的,突然打起喷嚏来。一声接着一声,想叫又叫不出来。
紧接着,钱妈妈不声不响地退了下去,门外传来清脆的女孩声:“打扰婚司了。小碧有事相求,还望婚司出手相助。”
这婚司府还真是门庭若市,买卖一个接着一个来,难不成杜三娘让我来是为了赚钱的?
“有什么事进来说!”
随着红漆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名身穿璧色百褶束腰长裙,头上戴着荷叶发簪的女孩。她年约十七岁上下,长得是标志玲珑,沉鱼落雁。
俨然是黛玉式的古典美人。
特别是那双灵动的眼睛,不知是害羞还是胆怯,从未认真地抬起过。
“多谢婚司!”
女孩双手环扣腰间歉身行礼,没了木门的遮挡,她的声音更加婉转清脆,好像百灵鸟在耳边唱歌似的,让人百听不厌。
她莲足盈盈,羊脂白玉润色的鞋子挑起裙褶,每步迈出都只露出一丁点足尖。
“姑娘所求何事?”
在什么样的环境下,人会不由自主地被氛围带偏。婚司府我只待了一天,说起话来竟然跟电视里演的白面书生似的,好不要脸!
“先生……呜呜呜~”
那姑娘张嘴竟然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的样子楚楚可怜,要不是我心中系挂着茉红颜,说不定就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
“哎呀,有什么事直说,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弄得跟我欺负你似的,这要是传出去了,我还怎么在婚司府混下去!”
虽然我比她大不几岁,却总感觉自己已经老气纵横,看她跟看孩子似的。现在想来,或许是那时的我已经完全融入了婚司的角色。
“嗯~嗯嗯!”
她抬起袖口擦了擦眼角,顿时广袖滑下,露出纤细洁白的胳膊。
“我叫宋绾璧,是梨花村宋书生的女儿,家母在绾璧年幼时便患病离世。父亲思念成疾,前些日子寻死觅活的,四处跟人说家母来接他了。这次来是想借婚司的三生情丝一用,为家母连个线,问问她是真的吗?”
过阴?这不属于我的业务范畴。
跟杜浩合作四年半,平时这些事儿都是他一手张罗的。而我也就是做做司仪,主持一下大局。
要真本领,还真没有。汗~~~
“这我还真辜负了姑娘的厚望。”我厚着脸皮拒绝,老脸感觉像吃了红果辣椒,涨的热腾腾的。
谁知话刚说出口,姑娘又嘤嘤啼啼的哭了起来。
“先生千万不要拒绝,绾璧多方打听,才得知婚司府有三生情丝,呜呜呜~~绾璧日出而行,徒步穿山十八里,呜呜呜~,医生说父亲活不过三天,绾璧只想问个明白,母亲若是寂寞,把绾璧带走就是,为什么这么狠心要带走父亲?”
“哎,人之生死自有命数。”我忽然想起茉红颜也只剩下三天的时间,若是找不到藏身之处,只能……
同病相怜,我不由得生出怜悯之心。
“可是父亲不可以!他怕我受委屈,再未续婚,虽然是教书先生,却在村里饱受排挤。好不容易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绾璧长大了,他本可以享福,却只剩下三天寿命,绾璧不服!”
眼泪从姑娘的眼里从未停歇,像是奔涌的泉眼,煽动了我的心扉。
同是天涯沦落人。
茉红颜因为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姑娘的父亲因为爱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而今姑娘要反哺,亲人却不待。
“你是要三生情丝是吗?”虽然我不知道三生情丝是什么东西,但我还是想尽力的去帮帮她:“我帮你问问,这婚司府里有没有。这个,我也是刚来的,要不你先等等?”
姑娘突然俯下身子,双膝跪地重重地行了一礼。“多谢婚司,绾璧愿终身为奴,侍奉婚司。”
终身为奴,侍奉婚司。这可是万恶的旧社会,地主无赖才会要求良家办的事。这都改革开放四十年了,没想到远离城市的农村还这么封建。
再者说了,茉红颜的事情还没有解决,隐隐觉得以后的日子注定要奔波,我哪儿还有闲心带着一个大姑娘!
“别别别,姑娘,这可使不得!”我急忙走过去,伸手把她扶起来。
手指触及温润的手腕,顿时软软的触感袭遍全身。
宋绾璧第一次抬起头来,水灵灵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我,竟然羞红了脸。她娇嗔一声,匆忙缩回小手,咬着丹唇背过身去。
“你别多想,我帮你不图任何回报!”
姑娘暂时没了动静。过了一会儿,她竟然双肩微微抖动,抽泣道:“是绾璧长得不好看么?”
“不不不,你长得很好看,只是我已经心有所……”
不等我把话说完,宋绾璧突然转过身,抓起我的手腕,低下头狠狠地咬了一口。
尖锐的小虎牙直接抵在骨头上,柔软的小舌头撞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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