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想不出兵器来路,韩端也只能决定实在买不到就自己打造,别的兵器短时间内打造不出多少,但枪头总没问题,大不了多搞几个模具来浇铸。
等扛过这一关,得将精力放到铁冶这边来了。
出了这样的大事,就连韩竞韩虎儿都有点焦虑,但韩端却似乎没有受到多大影响,他静静地在案几旁坐了盏茶之后,便让韩虎儿去烧水,洗漱完毕便躺到了床上,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寅时起床,仍旧站蝉练枪。
他现在练的还是大枪的“抖”法。
抖大枪练的是听劲和发劲,通过大枪的抖动来带动自身从“根”到“梢”的贯通力,后世人练大枪抖大杆子,用的都是白蜡杆,弹性较好,相对来说也要容易得多。
韩端手上的铁枪连枪柄都是铁的,自然说不上有什么弹性,但这柄沉重的铁枪在韩端手里,却如同活过来了一般,扭腰旋胯间,只见那枪如灵蛇出洞,只短短一个呼吸,就抖出了四五个枪花。
虽然离盘龙七探枪的一枪七探还有不短的距离,但在三个月内能够练到这种程度,却是他初练之时没有想到的。
能够这么快就练到这种境界,得益于前身打下的扎实基础,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盘龙七探枪实在精妙,不光练好了杀伤力惊人,就是练法也是与众不同,只要掌握了其中技巧,便能做到事半功倍。
如今的蔡恒已经不能在枪法上指导于他,相反,蔡恒看了他如此精妙的练劲之法后,有时还要反过来向他请教。
吃过朝食,韩端便率领众部曲启程上路。
来时顺风顺水,只花了不到两个时辰,回去时逆水而上,速度自然慢了许多,直到午时,船只才从曹娥江拐进了若耶溪口。
刚驶入镜湖,便看到前面一条官船,上面歪歪斜斜地站了十来名士卒,奇怪的是,这些官兵见了韩端等人乘坐的载满了人的三条大船,却竟然没有上前盘问,反而将舵一转,迅速地驶向了右前方。
见此情形,蔡恒便有些不屑:“以前在这镜湖上,是所有人见了官兵都绕开走,如今官兵见了我们却要绕道,这还真是稀奇。”
“郡兵一下就被苟神通杀了一千多人,这是被水贼们杀怕了,生怕不小心就丢了性命。”张九郎目送官兵的船只渐渐驶远,说出来的话也是有些沮丧。
这也不怪他长贼人威风,以前官兵还有能力时不时进湖剿一剿水贼,以后怕是再没了这个可能。
水贼横行,镜湖沿岸百姓自然是没好日子过,但对山阴的世家豪强,又何尝不是一种极大的威胁?
韩端听得此话,脑中却是灵光一闪。
如今比自己还要想剿灭苟神通的,恐怕应该是会稽太守沈恪才对,官兵前些时日遭遇重创,已经没有余力再进湖剿匪,可他们不缺少兵器啊。
他将蔡恒等人招了过来,向他们说了向官府讨要兵器之事,三人都觉得大可一试:“我家出人,官府只出兵器,彼等怎会不愿?”
张和也道:“官兵剿匪失利,沈府尊难辞其咎,朝廷一旦问罪下来,丢官罢职是必然的,沈府尊此时肯定比谁都急,郎君前去向他讨要兵器剿贼,应该有七八成可能如愿。”
“不管有几分可能,都要去试上一试,再不济也得向他讨要个名头。”沉吟了一会,韩端又道:“苟神通深居湖中,若要进湖剿之,则需大量船只,而且贼匪久居水上,熟习水战之法,我们还不一定能战而胜之。”
张九郎道:“郎君,飞叉贼不是扬言要来攻打家里吗?我们根本用不着进湖,只需事先在石塘设下埋伏,定能将其一网打尽。”
“飞叉贼仗着人多势众夸下狂言,早晚必定来犯,但关键就在这‘早晚’二字,若他一月不来,我们就要随时防范,那以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况且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此事必须尽快解决。”
“最好的法子,是主动将飞叉贼从湖中引出来,我们再事先设伏,将其一网打尽。”
蔡恒道:“引蛇出洞的计策当然更好,但就怕苟神通不上当。”
韩端蹙眉思索,过得一会,便想出一条计策出来,但能不能引得飞叉贼上岸,却是没有绝对的把握。
“陶折给石宝留下的粮食只有三万石,如今数千贼人吃了两三个月,估计剩下的也没了多少,我可令人传出消息,就说韩家藏了大量粮食,如此或许能引得他提前来攻。”
张九郎却摇头道:“就算五千人吃,两三个月下来最多也就吃一万多石,剩下的足够再吃三个月,郎君这个法子,不一定能引得他出来。”
不能将苟神通引上岸来,主动权就一直掌握在他手里,他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而且还要防着贼人分兵去攻打兰渚山和几个田庄,这是韩端不愿看到的情形。
脑筋一转,又是一个主意冒了出来:“既然不缺粮,那我就让他们缺粮!韩七郎不是还在做他的哨探头目吗,让他想办法在贼窝里放一把火,将粮食全都给我烧了!我就不相信没了粮食,飞叉贼不出来抢粮能熬得下去。”
“不错。”张和展颜笑道,“只要缺粮,他就必须得出来抢,既然都是抢,那肯定是来抢我们家,正好践行了他昨日夸下的狂言。”
见几人都点头认为此计可行,韩端便开始下令:“五叔带着人先躲在耶溪庄内,等夜深人静时再悄悄返回石塘,不可走漏一丝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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