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消失在天际,破晓的朝阳散发万丈光芒,照亮了天与地。
对清河镇来说惊心动魄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镇长领着众人收拾好混乱,拿出库中的药材混合凶兽血肉炖煮,分发给所有伤者,从晚上忙到朝阳升起。
镇中曾当过军医的孙老头忙的脚不沾地,成批的药膏与绷带一个个用去。
除了救治伤者,他也带来一些坏消息。
在这一夜中,清河镇爆发了激烈的战斗,有人重伤,现在只是勉强保住性命,也有人永远留在了昨日。
凝血高手的一击,威力实在太大,不少人当场被毙命,连救都救不回来。
武道争杀的残酷,在这里清晰的显现出来。
那些倒在瓦砾、碎石中的尸首,被收入棺中,摆入镇中央的大堂。
白布飘飘,在风中摇曳。
同样飘荡在风中的,还有孩童与女子的哭声,一阵阵在镇中回响。
他们本人或许军伍出声,悍不畏死,但其留下的妻儿却满怀悲伤。
逝者已去,留下的人却永远留下遗憾。
某一些家庭的支柱,某一些女子的丈夫,某一些孩子的父亲,就这样永远闭上了眼睛。
玉微坐在房间里,仰望窗外。
从他房间的窗户,可以看见镇中散发一股悲伤的情绪,每一人都面带感伤。
以他超凡的视线,更能看见村中的大堂,清楚看见大堂中每一位悲伤的人们。
白布披挂的大堂内,九口棺材有序的摆放,一位位家属站在旁边,或是落泪,或是沉默。
其中一个棺材旁,玉微看见熟悉的面孔。
曾经来叫过他回家,名为“小明”的男孩站在母亲旁边,牵着一名小女孩。
他的面前,是驻守塔楼的那一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此刻躺在棺木中,身上的伤痕已经被掩去,面容祥和,就像睡着一样。
他是玉微隔壁的邻居,小明的父亲,路战的一位好友,据说还是其同一武府出来的战友。
玉微小时候,也看过这位叔叔来到家里,与父亲饮酒,甚至会逗弄一下尚年幼的玉微。
在他眼中,这位叔叔亦是此世的一位长辈。
那在他人眼中严肃端正的面容,在玉微面前却是亲切可亲的邻家叔叔。
但那样的表情,再也不会出现了。
玉微的视线转动,看向小明。
男孩盯着棺中父亲,双眼瞪的大大的。
这个男孩算是他的童年好友,虽然玉微一向态度冷淡,可是男孩依旧不依不挠的凑了上来。
或许只是因为颜值看得顺眼,或许是玉微表现出来的才智让他崇拜,但这男孩终究是与他关系最好的孩子。
虽然在玉微看来,这个十岁左右的孩童实在充满傻劲,天真烂漫到有点蠢笨。
现在,小明脸上没有笑容,只是愣愣看着不再动弹的父亲。
他旁边,年纪比他还小很多的妹妹咬着手指,晃着哥哥的手:
“哥哥,爹爹怎么了?”
两人的母亲此时回头,双眼闪烁泪光,弯下腰抱住了他们。
“爹爹与始皇陛下一样,前往天上了。”
年幼的女童不懂这些,只是懵懂的点头。
但男孩却隐约明白,父亲已经再也见不到了。
巨大的空虚,袭击他的心里,过往与父亲相处的回忆,击破了他的心房。
男孩因此放声痛苦。
周围的其他镇民,眼中也露出悲色。
生离死别,总是如此令人哀伤。
即使在武府、在军府接受漫长的教育,对于死亡早有觉悟,平时也奋斗在生死线上,到了此时也无法豁达。
死亡本身并不可怕,可怕是过去视为理所应,如今却永远不会回来的事物,会造成心中的空洞。
玉微金色的双瞳都不由一暗,别过了目光。
他淡淡自语,似是叹息:
“死亡啊?。”
作为一个几乎全民长生的仙道社会中人,玉微很难经历到正常的死亡。
他的同胞、他的亲人,都是长生的修士,都是被炸成粉碎都不会死亡的永生仙神,一抹真我不灭,都能原地苏生。
但这不代表,玉微对死亡没有理解。
寰宇大劫,永生不灭的仙神死亡无数,星坠如雨,连玉微自己亦是暴雨中的一个小点。
长生的社会,漫长时光培养出来的同道、道友之感情,虽然烈度不显,却绝不逊色凡人的亲情。
道友、同道、师徒,永生求倒路上的同行者,亲密更甚血缘,绝非口头说说。
当无穷仙神同殒的时候,最淡然的仙神也会生出无穷的悲伤。
在大劫之时,这种悲伤会被压下,奋力与劫难相争。
但玉微渡过劫难,也常常回想过去,思考那些不知是否存在的同道。
仙人的记忆历历在目,一切都清晰无比,从不遗忘。
仙人的人生漫长无比,无数倍于常人的一生,其经历的感情更长远,其体验的感动更丰富,其心中留念的璀璨也更壮阔。
这样的记忆,也是远超常人的沉重,其中的一点失去,悲伤就能超过凡人的承受。
只有玉微这般仙人的心境,抵过了大道的考验,才能平淡的压住这种悲伤,保持自身的情绪。
可是这并不代表,仙人没有悲伤。
相反,那悲伤更庞大,可以维持更久,只是仙人的心灵坚韧更胜这股“庞大的悲伤”,以一片无垠的大海,容纳情绪的支流。
表面看上去,便是太上忘情,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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