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连垂眸,不去看他,也不听他的话。
论装傻充愣的本事,年亚澜是曾经见识到了,也曾经对她无奈过。她不否认这点,她就是装傻,装聋作哑。
北幽凛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凉飕飕的看了她一眼,突然转过身去:“今天就练到这里,你回去吧。”
银连这才深深吐出一口气,他不追究,那是最好的。
她当真准备转身就走。
北幽凛见她毫不留恋,冷冰冰盯着她的背影,又说:“你回去了,就别再来了。”
银连终于听出了他话里的深意,这下哪里敢再回去,走近他几步,直到低头就能看见他的衣角,深深行了个礼:“王,请恕罪。”
她正要深深的伏低身子,北幽凛的大手一托,把她扶起。
银连抬头间瞥见他冷霜一般的面容,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从今以后,不必叫我王。”他说。
银连眉眼一弯,露出少有的笑容:“凛。”
北幽凛突然闪电般的出手,目的是截住她的手腕,银连的笑容还未消,猝不及防的让他得了手。
他抓住了她的腕,修长的大手,因为长年累月的练剑,虎口处的茧子磨得她手腕微微的痒。
“别……”银连大急。
这件事上,北幽凛完全听不进她的任何话,一手用力制住她想要抽离的手腕,一手温柔的解开她缠在手背的裹布。
银连手一抖,凤眸闪过金属的冷光,突然叫他:“凛?”
北幽凛微微抬眸,正撞入她深如潭水的黑色瞳仁中,一愣。再低头时,解开的裹布下是一道浅浅的摔伤。
银连微微的勾唇,她用了传承之力,只要他看她一眼,就会中幻术,把剑伤看成摔伤。
北幽凛板起脸来,灰白色的瞳孔中闪烁着不悦:“莲儿如此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昨天不小心摔了的。”银连终于能把手抽出来,收了断雨剑,把剑负在身后,不去看他。
她隐隐觉得,北幽凛对她的关心似乎不同寻常。
仅此一想,银连又回过头来,打定主意试试他对自己的心思,突然走近北幽凛。
北幽凛负手而立,眸光深深的看着她,直到她主动的靠近,离他不到一步的距离站定,才知道自己似乎走神了:“莲儿?”
银连又抬起了步子,余光注意着北幽凛的反应。
北幽凛就和一根木头一样,立在原地,但并不排斥她的靠近。
两人之间几乎是呼吸可闻了,银连甚至能听到北幽凛稳健的心跳声。
这时,看守老头神色有些慌张的跑了过来,以他的角度,银连完全被北幽凛的身子遮住:“王,禁地外围有个妖里妖气的男人来闯!”
北幽凛依然像一尊静伫的大佛,纹丝不动。
“王?”看守老头从没遇到过王走神的时候,不由得再走进几步。
“嗯?”北幽凛这才如梦初醒,终于把投到银连身上的眼神移开,冷冷的瞥了一眼老头子,“杀。”
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发生,接二连三的有外人闯进来。
银连听老头子的描述,心里立马想到了残凤,有意的伸出脑袋,往老头子那边看。
北幽凛察觉到了她的动作,眉梢如春雪初融,唇角动了动。
可老头子就禁不起这样的“惊吓”了,王的身边竟然会有女子的存在,她竟然没有被王一掌劈死!
老头子瞪大了眼睛。
“想去看?”北幽凛问道。
银连用力点了点头,心里想着一回事,嘴上说的又是另一回事:“凛战斗的风姿,我早就想要领会一下了,苦于自己实力低微……”
“别妄自菲薄。”北幽凛厉声打断了她的话,不喜欢她自己贬损自己,“能迅速吸收荷花池池水中的灵气而不爆体而亡的,天下之间唯有你一人。”
被称赞了呢……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老头子所说的外围,果真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悬在空中。
银连根本不需要看他的脸,光是那一身华贵而美丽的锦袍,就知道来人一定是残凤,特别是那青蓝的凤凰尾羽纹,绣在锦袍上,给人一种妖邪的感觉。
银连悄悄的挪了挪步子,借着茂盛的树叶遮挡身形。
她不知道残凤会不会认出自己。她现在的穿着和以往完全是两个风格,顶着的也不是姬半槐的脸,他要是知道她在找机会靠近地狱入口,铁定会捣乱。
“北幽凛!”残凤直呼北幽凛的大名,而空中那一抹冷淡如雾的身影也没有多大的反应,银连就此断定,他们早就认识。
“有何贵干?”北幽凛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
“两千年过去,现在的局势天翻地覆,我怕天境是待不得了,于是来你这儿走一遭。”
银连赶忙竖起了耳朵,她最关心的消息也就是这个,现在天境究竟如何了,金点有没有真的统一天境?
“说重点。”
“借道儿过,去地狱。”
银连撇了撇嘴,没听到有用的消息。
只见天空中一道黑色的流影划过,残凤毫无顾忌的飞向了彼岸花海的位置,眨眼间消失不见。
而后,她的身后就多了一道薄冰气息。
“一个朋友。”见银连好奇,北幽凛淡淡解释道。
银连心想,作为幽冥的王,和些古怪的人有交情,也不奇怪:“那人说,现在的局势已经天翻地覆,凛怎么看?”
北幽凛目光森然的看向远方的红月,妖异的颜色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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