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连执起了断雨剑,辞别北幽凛,来到了离禁地外围最近的一座城池——九幽城。
第二天,她穿起了姬半槐的鹅黄色纱裙,把断雨剑收入空间戒指里,规规矩矩的按照正常手续进了幽冥禁地。
在等待传唤的空当里,银连扯了扯看守老头:“我想上去看看风景,成么?”她的话语还算客气,指了指前方巨大的高塔。
塔,在幽冥域的人眼里,是最高的象征,而她指的这座高塔,就是幽冥域的最中心。
没人知道塔里是什么样的,或许除了北幽凛。
但她知道,站在塔顶,她就能一眼望尽幽冥,它是幽冥的最高建筑,如同定海神针一样,是圆环的靶心位置。
“除了王,没人能上去。”老头实话实说。
银连点头,这是应允了的意思吧。后退了几步,突然一冲而起,冲上塔壁。
以前来这里的时候,就像登上去,一览幽冥风景,可惜要去地狱,没来得及。现在终于能如愿了。
“那是姬大小姐?没错吧?”同为家族进贡的人群里,有人小声的议论道。
“她竟然能走那么高?”惊疑不定的互相对视,都不明白。
“据说这塔,每上一层,重力就更盛一倍,那可是一百层呐……”
“我赌她到不了三十层。”
果然,银连上到第二十层的时候,歇息了一会儿,擦了擦脸边的汗珠子,望着高耸的塔,心底不由得拜服。
这里不仅仅是重力,还有各种各样的威压,以她的实力,不能再往上走了。
银连轻飘飘的落下。经过一番调息,她已经面如常色,但周围的人,就没那么淡定了。
“姬半槐!”有人站了出来,“听说你玄气二阶都不到,爬上这样的高塔,是不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方法?”
银连运起一个玄气球:“好好看看本姑娘是几阶。”说罢就把玄气球放了出去,在地下砸出一个洞来。
从来不无缘无故的做些莫名其妙的事,现在也是一样。
她是故意的。
银连眼中闪着精光,除此之外,一副恼怒的样子,一路与那个人追追打打,渐渐的离看守老头愈来愈远。
一片空旷的平原过后,可以看到一片花海,彼岸花在那里妖冶的绽放。
银连装作不敌的样子,中了那人一掌,被打飞到了彼岸花地里。
那些花开得正艳,能挡住半个人,更别提她是躺在花与花之间的狭小缝隙中,故意躲藏。
看到彼岸花,那就离地狱之门不远了。
银连匍匐着爬行,一点点的挪,风吹动彼岸花,掀起一阵阵红色的浪,根本分辨不出她在何处。
“姬大小姐——”看守老头急了,幽冥禁地不是谁都能进的,这几个人要是看丢了,王一旦怪罪下来,他担待不起。
没人应声。
“姬半槐那个半桶水。”和她打过的那个人撇撇嘴,不屑的说道,“估计是被我拍晕了,过会儿自己会站起来的。”
老头想想也是,只要人在花海里,一站起来,他就能看到,何惧她乱跑。
“这都半天了,王为何还不来见我们?”那人又奇怪的问。
“不知道,王今天一大早就去了荷花池,一直在水边纹丝不动的站着,无人敢打搅。”
这声音一字不落的落入了银连的耳中,为了防止被发现,远处的动静都逃不过她的神识。
原来北幽凛还在荷花池等她……
不过,这样最好。
压下一丝丝的负罪感,银连透过彼岸花光秃秃的枝干,隐隐约约能看到通往地狱的入口,那里黑洞洞的一片。
只要从那里跳下去……
突然,一柄极为锋利的剑无声无息的靠近,以摧拉枯朽之势,直刺银连后心。
对突然靠近的金属有着天生的敏锐直觉,银连下意识的运用金属控制,却发现那柄剑已有剑灵,根本不听她的号令。
又一把神剑!
狼狈的就地一滚,剑尖狠狠的刺入了她耳边的泥土,划破了她的耳尖,血珠子没有被剑刃吸收,异常惹眼。
就在翻滚的空当,银连看清楚了来人。
北幽凛就像千年不化的冰雪,手中提着一把寒霜长剑,那样凉薄的眼神看向银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不好,上次就险些被他发现,这次又得着他的道儿么!
北幽凛拔出插在土里的剑,又连续几击,往地上胡乱翻滚的银连刺去,毫不留手,杀意冷的渗入了骨子里。
他曾经不小心放走了一个擅闯之人,那是他千年来唯一的一次失算,甚至没看清楚那个人是谁,只一道银光闪过,跳入了地狱之门里。
决不能再有第二个!
银连避无可避,看到那渗透着杀意的寒霜逼近自己,紧急之下,大呼道:“破天之剑!”
北幽凛是爱剑之人,听闻这一声惊呼,下意识的顿了顿:“你倒是懂剑。”
小命差点就没了。银连拍了拍胸脯,惊魂未定,见他并没有收势,又举剑来劈,不由皱眉:“误会,误会!”
“胆子不小,擅闯彼岸花海,还妄想狡辩。”北幽凛的灰色瞳仁冷冷看着地上的她,长剑划出一道剑气。
银连看到那股剑气,心里大异,但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来此并非我本意,我是被打飞到这里的,王知道,我的实力低微……”
北幽凛用剑勾起她的衣领,将她带到老头子面前:“这人混进了彼岸花海。”
“她是被一掌打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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