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邢峦帐下也为高氏新降之军,二是李丰南撤,原州兵力近达五万,与邢恋已盯差无己。
那李承志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李承志眉头微皱:“我所虑者,只崔延伯矣。此人胆识绝人,谋略无双,虽为降将(崔延伯原为南齐游击将军,萧衍灭齐后,孤身投魏),但高祖(孝文帝元宏)深为倚重,常任统帅。
孝文亲政十年间,其南败南梁,北退柔然,大小百余战,未经一败。虽说高肇谋逆之时,曾失利于定州,但非战之罪……
最后却予鄯善一败涂地,溃不成军。更有甚至,竟败于两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之手?无论何人,怕是都会耿耿于怀,镂骨铭心。
世伯(李韶)更是予信中言,自大败后,崔延伯未曾向朝廷奏过半封罪呈,可见其踌躇满志,一雪前耻之雄心?
如今我以进为退,逼迫朝廷分疆裂土,高英岂敢答应?其虽是妇人,少有见识,但若论狠绝,绝不输男儿,真逼的狠了,破罐子破摔也不是不可能……而这只是其一!
其二则是:杨氏狼子野心,欲坐山观虎斗,使我西海与朝廷两败俱伤,他杨氏好坐收渔翁之利……然杨舒激我不成,杨氏兄弟必然会再**计。
若我所料不差,杨氏若知朝廷已被逼的再无退路,十有八九会蛊惑崔延伯,更或是朝廷与我西海背水一战。至不济,也会许以朝廷钱粮。但凡高英头脑一热,说不定就是大战再起……当然,也不一定如我所料,说不定高英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真就应了我之所求……”
越说,李始良的脸色就越沉:“她若敢应,便是元氏之千古罪人,真当元氏宗室,鲜卑八姓是泥人不成?故而大战必起。然陇西多山多水,地势复杂,恰好克制我西海铁骑。若无火器为依仗,李亮危矣……”
“故而我才令李丰南撤,与皇甫兵合一处。若有万一,毕竟原州距陇西不过千里出头,若以骑兵驰援,短则三日,多则五日也就到了。当然,若是能将这五万斤火药尽数运至陇西,固守三州至入冬,定然是够了……
然伯父也知,火药配制虽不难,但稍有不慎便是大祸,若因情急而委任他人,我岂能放心?而自西海制火器之始,便由李亮掌负,是以只能尽快将他召来……
我也知这绝非长久之计,是以待李亮归来后,便将堂兄(李承先)召回镇夷,令他与大兄(李承宏)一并襄助李亮。日后若李亮不在,也好有人代掌此务……”
稍一顿,李承志又叹道:“堂兄与大兄一般,皆是秉性敦实,为人仁厚之辈,比父亲可靠许多……”
听到前一句,李始良还在暗暗感动,心想李承志虽对兄弟、家臣多有制衡,但归根结底,还是自家人更可信一些。
但听到后一句,他先是哭笑不得,随即又被吓了一跳。
就李始贤哪个乘张不羁性子,十有八九会惹出大祸来。
“万万不可……”
李始良急道,“日后但凡火器,你碰都莫让二郎碰……”
看吧,并非自己这个儿子觉得老爹不靠谱,就连他亲兄弟也是这么认为的……
心中腹诽,李承志温声笑道:“便依伯父所言!”
李始良应了一声,稍一犹豫,又低声问道:“明日天亮,刘寺卿便要启程回京,届时如元澄、高肇,又该如何处置?”
他要不提,李承志都还想不起这两人来。
他沉吟少许:“就如崔尚书初至我西海之时一般,寻两处别院,多派些仆妇扈从,好生伺候着……”
意思就是软禁?
李始良不由的在心里打了个突。
元澄倒也罢了,其身为宗室,更为托孤大臣,自然要为这元魏天下呕心呖血,殚精竭虑,死而后己。
且李承志本来就居心不良,元澄如何欺他、防他,哪怕是无所不用其极也不为过。
但如高肇,却是一代奸臣,祸国殃民之恶贼。若非是他,元魏何至如眼下一般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于公,高肇暗施奸计,借刀杀人,从而谋害元恪,更诱使李承志与太后离心离德,终使一代忠良不堪迫害,以致起后造反。
后高肇又予北地起兵,视百姓于草芥,为采火油罔杀数十万无辜之民,堪称穷凶极恶,罪大恶极。
于私,高肇屡次谋害李承志,若非李承志命大,早已身死道消,命丧黄泉。
便是只lùn_gōng,以全与先帝君臣之义,李承志就该一刀斩了高肇。
莫不是顾忌高文君,并长子李元,是以欲留高肇一命?
心中思忖,又听李承志叹道:“伯父放心,我向来嫉恶如仇,于坊间更有睚眦必报,锱铢必究之名,焉能如此大度,放过屡次欲置我与死地的仇人?
便是文君,伯父也不用多虑。她兰心蕙质,秀外慧中,且行事当机立断,若论果绝,与我相比也是不逞多让,自然知道孰轻敦重……
我之所以留他一命,只因此时杀他名不正,言不顺。再等些时日,无论是高英敢予西海分疆,还是敢玉石俱焚,自然就能使高肇善始善终……”
着啊!
竟然忘了迄今为止,西海依旧未竖反旗,未正式起兵?
而如今看来,朝廷定不会坐以待毙,起兵已是必然之势。到时再以“清君侧”的名义斩了高肇祭旗,西海也算有了造反的借口。
心中一动,李始良猛的一咬牙:“文君自幼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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