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又有两口油罐被李氏仆臣接住,又反手抛了回来。不偏主倚的砸到了东道边的弓手阵中。随着油罐四分五裂,几道火墙凭地而起,烧的刺客鬼哭狼叫。
经此一乱,本围的如铁桶一般的阵形瞬间便豁开了一道裂口。李承志带着四个仆臣,就如五头已被激怒的野兽,往缺口处急冲。
刺客头目也未想到本是必杀的死局,竟还有如此破绽?他急中生智,厉声大吼:布网!”
“布网!”
“布网……”
呼喝声此起彼伏,道边的刺客来回奔走。李承志堪堪冲至离缺口只多还有十步之时,道边突然竖起了一张大网。
网足有四五丈长,应是生丝所编,绳结光滑白亮,近有婴儿小臂粗细。
只瞅了一眼,李承志就遍体生寒。网上布满了尖勾倒刺,但凡挨一下,绝对就能被钩死在网上。而网绳这般粗,还竖在半空之中无法着力,砍上一刀只多一个浅印。
火更不行。生丝编的如此紧实,即便浇上油,怕是也要半刻才能烧断。至那时,自己与几个仆臣早被网作一团了。
果真是死局?
时机选的如此之好,且计划的如此严密,除了高肇,李承志委实再想不出第二人人来。
但他更想不通,高肇为何就敢在自家门前行此大不韪之举?
要知道,李承志不单单只是一介闲散的国公。更是简在帝心,一举一动便可搅动天下风云的国之重臣。更是汉人世家门阀中如冉冉初升的翘楚人物。
高肇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谋刺于他?
说严重些,这已不单单他与李承志之间的仇冤。而是高肇在明目张胆的挑畔朝廷,挑畔太后,更在挑畔天下之世家,门阀。
但高肇若有些底气,他在北镇大胜之后就直接反了,何必再多此一举,跑回京中图谋太尉一职,以便暗中运筹帷幄,以求多一些把握?
他还远不到与世家决绝,与朝廷决裂之时。
这般一想,又好似是有人故意栽赃于高肇?
脑中就如闪过了一道光,李承志猛的想到已瘦成骷髅一般,满脸尽是死气,但眼中依旧似燃着两朵火焰的元英……
越是危急,李承志反倒越是冷静。
这种冷静来自于两世为人的底气,更来自于屡次犯险,时不时便九死一生,差一点就一命呜呼的经验。
他虽然怕死,但从不认命,更不会无能狂怒。
“退!”
李承志一声疾呼,扭身转向,又往那架破损的马车冲去。只下夺下这架马车,并车中的油罐,就可防守反击。
抽身之余,他双目如电,往高府牌楼急扫了一眼。
与方才想比,牌楼上的人影更多了,挤的就如沙丁鱼群,只见人头撺动,又密又集。
若真是高肇所为,高府仆从安敢围作一团,看热闹看的如此兴起?
但万一是高肇早有预料,有意如此安排呢?
电光石火之间,李承志心中萌生出无数的念头。但此时哪还由得他瞻前顾后,摇摆不定?
李承志用力的一咬牙:“往西,进延年里!”
“啊!”
吼声未落,突听一声熟悉的怒喝,李承志心中突的一紧。
李睿?
他猝然往东望去,几个家臣背靠背,与十数个刺客杀做一团。
那铁塔一般的大汉也已不再抛投油罐,而是举着一柄如门板一样的大刀严阵以待。
再看李睿,竟似疯了一般,提着腰刀冲向了大汉。
李猿儿在做什么?
伍什合击的阵形早已练了千八百遍,已是不能熟的再熟。他只需按步就班列阵防守,就可护住李承志后翼。
却为何就如找死似的,要与那大汉拼命。
只看体形,那大汉足能装进去三个李睿……
李睿哇哇怪叫,腰刀平举,直刺大汉胸口。那汉子半丝都不慌,将手中的大刀轻轻一磕,李睿的佩刀就似牙签一般飞向半空。
嗯,怎这般轻,好似是这瘦猴故意将刀丢飞的一样?
管不了那么多,先砍了再说……
大汉暗中嘀咕,嘴一咧,脸上尽是狞笑。以斧劈华山之势,狠狠的斩向面前的李睿。
但刀落下去的时候,眼前竟没了人影?
还能凭空入地不成?
大汉正在孤疑,猛觉胯下一凉,就像一根烧红的铁棒捅进了会阴,只是瞬间,钻心般的疼痛袭遍全身。
再一低头,胯下竟插着一驽矢,尾羽还在不停的颤动。刺眼的鲜血就如水似的淋淋漓漓直往下淌。
未等大汉惨呼出口,李睿就地一滚,而后飞身跳起,狠狠的将匕首插进了大汉的后颈。
等李承志反应过来,大汉已经轰然倒地,李睿已经钻进了那架马车。
哈哈,李睿好样的……
李承志狂喜。
未想到李猿儿胆子这般大,眼睛还这么毒,竟和自己想到了一块?
看似他要与大汉玉石俱焚,目标却是那架残车。那车里,可是有油罐的……
但还没高兴过三秒,笑容就僵在了李承志的脸上。
李睿钻出马车,哭丧着个脸:“空了,一口油罐都无……”
不可能吧,怎这般虎头蛇尾?
高猛拼着死伤数万民夫,怎可能才只采了几罐油?
正在心中犯疑,李睿仿佛疯了一样,五官瞬间挤成一团,声音又尖又厉,何其刺耳:“驽……车驽……”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有如照头砸了一锤,将李承志钉进了地里。长硕的身形忽的一矮,凭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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