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公,是谁请你来劝说我的?”
“不需谁劝,老夫是有感而发,不请自来!”
呵呵呵呵……
李承志一个字都不信。
与元英、元澄、元嘉等人相比,崔光也罢,刘芳与游肇也罢,就如出淤泥而不染的三株莲花。
当然,也有可能是形势所迫:说到骨子里,如今的汉、胡并未真的成为一家。官员普遍的潜意识当中,这依旧是拓跋鲜卑的天下。
说直白些,就是如崔光这样的汉臣的主人公意识不足,自然就显的超然事外,格格不入。
至少不会如元澄那般以己度人,尽是阴暗心思。也不会像元嘉那种满肠满脑的权益,有用之时就亲热如火,无用之时就弃如敝履。
但这三位也不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而且绝不迂腐顽固,相反政治智慧相当高。
不然元恪临终之际,为何独选这三位做辅臣?
就是看准了他们不会同流河污,但也绝不会置身事外。
当涉及到底限,或真的损害到国家之时,这三位就会当仁不让的站出来,更至冒天下之大不韪。
就如崔光,眼见李承志将与高肇兵戎相见,进而动摇国本。便不惜得罪元英,甚至得罪高英,也要请魏子建往关中给李承志通风报信。
还是崔光,就因此事,早已与元英势不两立。但为顾大局,他随时随地都能抛却前嫌,义无反顾的跑来帮元英擦屁股。
李承志觉的,这样的人身上,是有光的。
所以,崔光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这样的有为青年、大好才俊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更何况,二人私交还不浅,是以崔光有何理由害他?
同样,以崔光、刘芳为代表的河东门阀,与高肇的关系也不算太差。没必要无缘无故的将这样的权臣得罪个死。
所以,今日这一趟,绝非崔光本意。
李承志笑而不语,崔光却是怒气冲冲。
不过是这怒火足有多半是装出来的,崔光更多的是无奈。
如李承志这种宁折不弯,宁愿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的秉性,在官场上实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偏偏还滑不溜手,软硬不吃。
他脸色一缓,又语重心长的的说道:“你既然洞如观火,了然于胸,想必也能料到:若高肇得势,元澄与元嘉也罢,我等也罢,至多也就是蛰伏一时而你却有性命之忧。”
李承志微微一顿:“何以见得?”
“你也算饱读史书,自然知道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
崔光悠悠一叹,“如我等,又如元澄元嘉,与太后之间总归是远了一层。便是攥成一把与高肇争宠,也定是争不过的。
而你却不同,多次救太后性命,护她于危难之际,救她于水火之中。太后对你之信重与高肇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若非如此,她焉能容你这般放肆?”
李承志抿了抿嘴唇,却没说话。
崔光所言,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不然就他在高英面前数次拂袖而去,堪称无礼至极。要是高英不念旧情,完全可以喝令力士扒了他的裤子,打他一顿板子……
见李承志似是意有所动,崔光微微舒展了一下眉头:“正因如此,高肇心忧搏太后独宠而不可得,是以必会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便是鉴于此,你也该知患而后勇,励精图治,兢兢业业辅佐于太后与陛下,以免后顾之忧。”
李承志微微一叹。
高肇怕的,只是与他争权夺利么?
怕是已将自己当成他成就大业之路上的绊脚石,必会除之而后快。
若从这一点出发,好似就该听崔光之言,使出浑身解数、所有本事,与高肇斗个高下。
但如此一来,岂不是正中了元英等人的下怀?
再者,他这段时间的委屈岂不是白受了?
与高肇争权也罢,争宠也罢,便是胜了,也就如元恪时的高肇一般,一介权臣罢了。
更说不好就像原本历史上的高肇,最后落个惨死的下场。
更有甚者,若真如他所料,高肇终是反了,他岂不是又得扮一次赤胆忠肝,碧血丹心的忠臣,扶大厦于倾将,挽狂澜于即倒?
到那时他要是再反,就真成了欺负孤儿寡母、如王莽谦恭未纂时的逆臣贼子了。
所以,任崔光口灿莲光,声泪俱下,也万万不能答应。
而眼下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装糊涂。
李承志笑吟吟的:“尚书公,我不信高司空会害我!”
“你不信个鸟!”
崔光抖着胡子,冷声笑道:“若他不想害你,为何会与元英狼狈为奸,诓哄太后,瞒着你往关中增兵?若他不想害你,为何暗中做梗,使你有功不赏?
如此不世之功,只授以一个虚封的国公,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而如今你备受太后冷落,也绝与他脱不开关系。但你分明心知肚明,却装疯卖傻?李承志啊李承志,老夫越来越是看不透你……”
“晚辈何德何能,令尚书公如此上心?”
李承志悠悠一叹,“也非我装疯卖傻,不过只是心灰意冷,从而意气消沉,不愿为官罢了!尚书也莫要再废口舌,不论是谁请你做说客,李某就只一句,还请你代为转告: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水滴穿石,非一夕之功。所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是以自作只能自受……”
意思是谁的屁股谁自己擦,老子没这爱好。
李承志也更没有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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