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足矣?
难不成,郎君是想凭此捕风捉影的一句,当做要挟裴邃的把柄,令其归降?
有些想当然了吧?
李松沉吟着:“恕仆多嘴:郎君,只凭此节,怕是远远不够!”
“不急,还有!”
李承志点了点案上的一份供词:“成景俊,其祖为太和初年之七兵尚书。其父为我朝淮阳太守。
正始四年(元恪年号,既507年,三年前),因将帅不和,淮阳镇都军主常邕和暗谋刺杀杀太守成安乐,以城内附南梁。
时成景俊任镇东参军,镇守宿预。其立志为父报仇。谋划两年,斩我朝宿预城主严仲贤,举城附梁……梁帝为显千金买骨之意,极为礼遇。后调至昌义之帐下,迁为偏将。”
听到这里,几人均是一愣:搁一般人,哪能想到用这种办法报仇?
李始贤急声问道:“而后呢?”
“而后成景俊便蓄养死士,秘召刺客,却不刺常邕和,而是只暗杀其家人、亲眷……至如今,常邕和之家人子弟已被其暗杀近半……”
就连李始贤都止不住的抽了一口凉气:“此辈噬不见齿,实非良人!”
“家主所言甚是!”
李松随口附口着,又狐疑道,“常邕和举城归降,如何论,也该是南朝之功臣。即有人已知成景俊之恶行,就无人仗义直言,予以告发?”
李承志笑吟吟的问道:“谁告诉你有人已知此乃成景俊所为?”
不是郎君你审出来的么?
心中转着念头,李松往案上瞅了瞅。
就只有两页纸,行首便写有名字,其一为裴邃,其二为成景俊。
李松一目十行,飞快的扫视了一遍,待看完后,心中更是不解。
这两张纸上,就根本未写与郎郡方才所述有关的半个字?
尽是一些裴邃与成景俊这两三年以来在南朝的过往,以及予朝野中的风评。
难道是郎君怕走漏风声,故而只将这两桩秘辛写在了予昌义的那封信中?
正自猜忖,突觉身侧有异。李松微一侧目,发现李始贤就如喝醉酒了一般,满脸绯红,直喘粗气。
李松心中倏的一动:家主方才就是这般,有如喜从天降。而经时更甚……
刚抓住了丝念头,又听李始贤急声问道:“昌义之呢,有何秘辛?”
“暂时未忆及!”
李承志摇了摇头,“但只这两桩便已足矣,已足可使昌义之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忆及?
李松突的一懵,仿佛被人迎头敲了一锤,脑中“嗡嗡”乱响。
这些……全因郎君回忆而来,而并非从那些所俘之南将口中审讯所得?
怪不得!
郎君审讯诸将,不过是想验证一二,看这两桩秘辛是否已为世人所知。
而只有知之者甚少,郎君才能行此“惊骇”之计……
那郎君又是如何得知的?
就如李始贤一般,只是瞬间,李松的脸上就如染了鸡血,嗓子里发出“呃呃呃”的嘶鸣,却吐不出一个囫囵字。
而如厢尾的李亮,并厢外的驾车的李彰与李聪,此时连脑子都不会转了。心中就只三个字:天授之!
此时看来,效果还算不错,李承志很是满意。
他轻轻敲了敲几案,将众人唤过神:“此计也并非欲要挟裴邃与成景俊予陈前反戈,而是阳谋。其意便是欲使昌义之疑神疑鬼,投鼠忌器,从而迫其退兵……”
就凭一封信?
李始贤总算是恢复了些理智,细细一思量,断然摇头:“难!”
李承志却显的很自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拭目以待吧……”
其实这一次的谋划远非他所说这般简单。李承志原以为用一句“蒋干盗书”就能解释清楚。但话到嘴边才想起来,正史与演义并不一是一回事。
看他不愿多说,李始贤不好追问,只是担忧道:“昌义之不会恼羞成怒,斩了李猿儿吧?”
“我专遣家臣拜访予他,还备了那般重的礼,便是昌义之顾忌瓜田礼下,不愿承情,逐出便是,何至于杀人泄愤?”
李承志满坏笑,“父亲放心,昌义之再是恼怒,也会杀了李猿儿,至多也就是羞辱一番……不然安敢被世人赞为名将?”
李始贤暗暗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吧……
……
已至未时正(下午两点),正是日头最暖之时。汧阴城下依旧箭如蝗雨,杀声震天。
已然攻了整整半日,城下的护城河堪堪填平,但元丽的一万余丁壮也已死伤近七成。若非城下四周皆被联军围死,便是逃也无处可逃,怕是早溃了。
好在昌义之并非真要与元丽撕破脸,恰至候刚率万余步卒归来,昌义之便将其与麾下一并归入元丽帐下听命。
之后裴邃又调来近万步卒,并许多石炮、冲车、云楼等,与元丽兵分两路,其兵卒蚁附攻城。
好在李韶准备充足,光是箭矢就备了近百万。更有滚石、擂木,以及烧的冒烟的金汁和沸点腾的烫水。联军攻了数波,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双方攻防才一个时辰,城下的死尸便已上万,并无数燃着熊熊大火,冒着滚滚浓烟的攻城器具。
“哗”的一声,一座足有四丈高的云车轰然倒榻。一股火星冒起,似是燎着了杨钧胡须,惊的他哎呀一声,连忙扑打。
“承志果真天纵其才,竟能制出这等神物,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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