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汉骑,伏罗已陷入举步维艰,进退的两难的境地。而数里外的步阵,更使胡骑统帅如同噩梦。
接战之初,李承志便遣出了八成的骑兵。中军就只余下三营,以备不时之需。故而对胡军的斥候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军阵被探其探了个仔细:
万余步卒,布了一座四四方方的大阵。外围就只有一道濠沟,沟内又用空车布了一圈的车阵。弓兵以车为盾,引弓待发。
再往里,则是一层稀稀拉拉的炮阵,石炮数量不多是其一,看着还极小,至多也就能抛射三五十斤的石弹。
剩下的则是枪兵,被圈在最中间。
标准的防守阵形,就如一只巨大的乌龟。而且壳还不怎么厚。
那沟车阵与濠沟对胡骑而言,形同于无……
在胡帅看来,这阵极是好破:以少部游骑袭扰,损其箭矢,耗其精力。同时寻探阵形薄弱之处,待其精力不济、麻痹大意之时,再以重骑猝然破之。
只要能撕开一道口子,汉军这步阵说如被水漫过顶的沙坝,须臾既溃。
可惜,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干。
当第一波游骑刚至阵前约百步,漫天的火箭就如流星雨一般泼洒下来。
胡帅不是没有料到汉军会用这一招,毕竟斥候探报时,着重提到车阵之内立着许多火把。
现在是白天,晃晃的太阳那般大,又不需照明,故而这火十之八九是用来引燃箭矢、石弹之类的东西。
与汉军对战又非第一次,胡帅并不是很在意。因为破阵之前,胡骑都只游戈在五十步之外,这个距离对弓兵而言极为尴尬,恰到新力不生,旧力不继之时。
莫说胡卒皆着半甲,便是未披甲,对其也造不成多大伤害。而对于马而言,更如挠痒痒,至多也就蹭掉几根毛。
而如石炮之类,又因攻击过于稀疏,便是被砸个正着,也就死伤一两个,几同于无。
即便换成火箭、火弹,也不可能直接引燃甲胄和马身,
所以胡帅很是奇怪,心想汉军何必多此一举?
但当第一轮箭雨落下来,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厉害。
平常的箭矢,哪怕是火箭,只要射不穿甲胄、马皮,一般都被弹落下来。但这一次,但凡箭矢落到人与马身,十有六七都不掉落,竟然就跟粘住了一样?
这倒也就罢了,毕竟从五步外射来的箭矢,力道已无多大,造不成多少伤害。
但诡异的是,那箭上不知被涂了何物,站到哪哪里就着起了火,不管是铁甲还是马皮?
马疼的就地一惊,十骑中有五六骑都被摔下了马。
人更是被吓的惊慌失措,心想铁竟然都能着火,何况是人?
惊惧之下,无不手忙脚乱的扑打。但不论是什么东西按上去,不但火没扑灭,反倒是扑火的东西也跟着着了起来。
有挥着双手,仿佛舞着两只火炬一般哇哇惨叫,如无头苍蝇一般乱冲乱撞的。有举着被火引燃的刀,像见了鬼一样愣住的。还有急切间解着衣甲,三五下就脱的精光的。
又一轮箭雨射来,就如一颗颗会动的火球,到处都是惨嚎声。
胡帅被骇的手脚冰凉,汗如雨出。
这是什么东西,连铁都能引燃,就如附骨之蛆。
邪魔、妖法?
至此,他哪里还敢生出破阵的念头。当即就敲响了金钲,将剩余的游骑尽皆召回本阵。
但李承志向来都是得势不饶人,怎会容他这般轻松?
胡军的游骑刚一退,汉军营中突的响起了三声大鼓。
胡帅悚然一惊:相互攻伐多年,他怎可能不知,这是汉军反击的鼓令?
果不其然,鼓声刚一落,汉军前阵就如洪水断堤,如山一般的压了过来。
至此,胡帅才明白汉军为何只挖了一道濠沟,内只布了道车阵,再多余连几道阻击骑兵的拒马都未在阵外扎立?
只因汉帅断定,胡骑绝对冲不到阵近。又为了便于己方出阵反击,才将阵防页布置的这般简单。
他还真没猜错:若非怕胡骑猜忌间不敢近阵,李承志连这道濠沟都懒的挖。
两阵间相距足有近三百丈,汉军皆是步卒,一时半会攻不过来,故而胡帅加惊却还未慌。
他看的极是仔细:汉军前阵皆是枪卒,相距极是紧密,但阵并不厚,至多二十层,纵深还不足五丈,几乎是人贴着人,枪挤着枪。
而后又是弓兵,却步阵截然相反,相距极宽,每卒与每卒间足有半丈。
但诡异的是,弓兵之后却又立着一层车阵?
不……不是车阵,该是拉箭的车驾才对。不看弓兵身上并无箭壶,就手中提着一把弓。
他恍然大悟:那十层步卒只是当做阻骑的拒马来用,怪不得枪那般长,足有丈五,且皆披全甲。
汉军的杀器,该是枪阵后的弓卒。
想到方才那一幕,胡帅不寒而粟:那火箭,可是连铁甲都能引燃……
若是往常,打不过退就是了。步卒就是长八条腿,也追不上有马的骑兵。
但关键的是,今日他这一部只为牵制,正面战场是两万胡骑迎战汉军的近万骑兵。
若他要退了,伏罗与慕容高怎么办?
若是他让开南翼,让汉军步阵近至中军后阵,伏罗与慕容高必溃。
胡帅猛一咬牙,厉声吼道:“下马,立阵……”
哈哈……
看到胡骑下了马,将战马围做一圈当做盾墙,兵卒缩在墙内,正在集合箭身在箭矢之时,刁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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