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若真是碌碌无为,平平庸庸之辈,又怎能生出李承志这样的儿子?
他哪知道,李始贤已是立志要做皇帝他爹的人物,莫说高肇才只是司空,便是真见了元恪,也绝对能做到不卑不亢,不矜不伐。
二人你一句我一言,不停的说着漂亮话。竟颇有几分相见恨晚的架势,看的高府上下啧啧称奇。
高湛鬼头鬼脑的凑了上来,佩服道:“你这爹可以啊?”
意思是竟与高肇有旗鼓相当之势。
李承志没作声,只是在心中暗道了一声:废话。
若论诡诈与逢场做戏,李始贤真不一定就比高肇差。不然为何被泾州士林骂做“老奸巨滑”?
再加被李承志忽悠,坚信必是做太上皇的命,李始贤的心气何止高了一倍?
对上高肇,自然也就不会虚……
进了府,双方便入了席。席间杯来盏往,好不尽兴。特别是高肇与李始贤,菜都没上完,就已喝的红光满面。
二人都有了醉意,难得的是都无失态之色,便是笑谈,皆是四平八稳,滴水不露。
李始贤端着酒杯,面露愧色:“来得仓促,故而礼薄,还请首文兄海涵。等兄哪日得闲,怀德必备重礼,专程来访!”
这是在问高肇,他何时来问亲合适。但肯定不是明日:因为明天要去魏府……
高肇心中门清,却只作不知:“为兄悉听尊便,恭候大驾。怀德勿须多礼,为兄也不需与他人攀比,便是你携一根鹅毛登门,兄也能坦然受之……”
这是在明示李始贤:莫要怕折了我高氏的颜面,便是做妾,我高肇也愿意结这门亲。
李始贤心中大定,更是惊奇无比:他没料到高肇竟能如此坦然?
高肇得是真高兴还是假愿意,李始贤自问还是能窥出一两丝的。
心中诧异,李始贤又道:“登门之时,弟应会携一二亲友,首文兄觉得,崔休如何?”
李始贤要请崔休当媒人?
崔休出自清河崔氏,崔光、崔亮的族弟。如今任兵部郎中,高肇的左右手之一,合适的不能再合适。
奇的是,李氏在关中,崔氏在山东,两家素无交情,李始贤是怎么请动崔休的?
也绝不是李承志通过崔光、刘芳之辈求来的情面:与高氏相比,魏氏是其姻亲,关系要更近一些。那两个自然不会揽这种两面不是人的勾当……
高肇是一时恍惚,没联想到已与李氏结亲的泾州张氏:张敬之和崔休是表兄弟!
若是知道了,高肇只会更惊奇……
猜忖间,高肇笑吟吟的应道:“若是崔休,再好不过!”
一个怕横生波折,一个怕突逢变故,二人三言两语间,不但定好了问亲的时间,竟连请谁做媒都商量好了,好不干脆?
李承志目露惊奇,刚一抬眼,只觉肋下一痛。
郭玉枝低声警告着他:“老实坐着,莫要多嘴!”
李承志摇摇头,暗暗自嘲:便是多了嘴,又能有什么用?
高肇生怕他跑了似的……
一场酒宴,宾主尽兴。
到宴罢时,两人已是七八分醉。
李始贤还好,不到四旬,且多年尊处优,正值年富力强。尚有几分清醒。
而高肇已年过半百,且终日操劳,故而不胜酒力。此时似是站都站不稳了。
二人依依作别,憨态可掬。
……
式乾殿中温暖如春。
皇帝坐着一把李承志特制的摇椅,晃晃悠悠,好不惬意。
火炉一侧,皇后跪坐着一只蒲团,泪眼汪汪,楚楚可怜。
高英刚备了仪驾,正欲出宫,被皇帝的一道口谕就召来了式乾殿。
皇后满心欢喜,只以为皇帝大发慈悲,终于想起了她。欣喜雀跃的跑来,却了一场空欢喜?
皇帝先是顾左右而言他,说了近一个时辰,也未说到一句重点。皇后只以为皇帝烦了政务,一时兴起想与她拉家常。
但说着说着,元恪竟然睡着了?
至此,高英哪还不知皇帝就是故意的,就是不想让他见到李承志的父母,不愿她干涉李承志与高文君的婚事。
你待我凉薄也就罢了,如今竟连三妹也要受牵连?
元恪,你何其无情……
高英越想越是绝望,越想戟是伤心,泪滴仿佛断了线的珠帘,“扑簌扑簌”不停的往下掉。水多时就滴湿了衣襟。
皇帝置若罔闻,只作不见,依然晃悠悠的摇着躺椅。
见其如此,高英心若死灰,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陛……陛下,你待妾……何其不公?”
皇帝有些挠头。
委实是这段时日以来,他对皇后过于冷落,多少有那么一丝歉疚。
但你求什么不好,非要求与朕欢好?
你又可知,只要一见你,朕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你发病之时的景象。朕能忍着不吐出来,都得使出浑身的力气……
皇帝怅然一叹,温声哄道:“莫哭了,朕许你出宫就是?”
有什么用?
天已近黑,城门早落了锁,李始贤和郭玉枝早回府了……
“不是还有李承志么?他有宫禁腰牌,想入城还不轻松?真要气不过,就唤他来打一顿……”
皇帝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事至如今,皆赖他欲壑难填,贪心所致。他若咬死不从,郭玉枝还能按着他的头,让他强娶魏氏女不成?”
皇后愣了愣:还真就是这样的道理?
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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